未转过,就听那老妇人颤声问道:“六皇子,你是六皇子?”
这一声,让阮烟罗和南宫瑕的警觉同时提起来了。
这老妇人的语气,倒好像她认得南宫瑕似的,可是这荒郊小城,怎么可能会有人认得高高在上的六皇子?
那老妇人踉跄着上前,被将军长刀一伸,直接拦住了。
来人不明,虽然这老妇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不可妨。
老妇人被拦住也没有硬往前闯,只是目中含着泪说道:“六皇子,你可还记得阿珠吗?小时候常扶着你学走路的阿珠啊!”
南宫瑕的目光先是一僵,既而狠狠一震。
他记得的,小时候母妃身边的确是有个宫女叫阿珠,他初跟先生学了识字,还问过她:你长的又不像猪,也不胖,为什么叫阿珠啊?
目光在那老妇人脸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么多年过去,又长年贫苦的生活,老妇人面上早已遍是风霜痕迹,可是并不妨碍南宫瑕从中找出一丝熟悉。
“你是阿珠,你是我母妃身边的那个宫女!”他肯定地说道。
那老妇人一下哭开了,大叫道:“六皇子,奴婢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您,当年华妃陷害了娘娘,又要把我们这些人全杀死,幸而奴婢命大,在乱葬岗子上醒了过来,可是又不敢在京城呆着,只好一路流亡到了这里,可是这些年来,奴婢心里实在一起惦记着六皇子的啊,您当年还那么小,没了母亲,连我们这些用熟了的奴才都没了,在那皇宫里,可该怎么过?”
这老妇人声音悲切,显见是真的动了感情的,这也不是全无缘由,当年殷妃出身平民,对他们这些下人奴才非常好,他们也感念殷妃的恩德,对这位主子,是真的有感情的。
可饶是如此,也没有妨碍阮烟罗和南宫瑕漏掉老妇人话中最重要的一点。
“你刚才说什么?是谁害了我母妃?”南宫瑕厉声问道。
他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是华妃?
“是华妃!”老妇人坚定说道,旋即问道:“六皇子,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南宫瑕此时连身上的疼都忘了,咬着牙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字一句地说清楚!”
老妇人这才知道,原来南宫瑕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伸手抹了一把泪,把当年华妃如何借着与殷妃交好,假做无意地和殷妃提了沈红颜的事,又拿了沈红颜的画像过来,还若有若无的挑唆着殷妃去找皇帝问个清楚的事情,全都细细说了。
她当年是殷妃的贴身丫头,要不然也不可能有机会扶着南宫瑕学走路。当时华妃和殷妃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就在外面伺候着,虽然二人说的小声,可是后来殷妃情绪激动,大喊了几句,她却全都听到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进去伺候殷妃的时候,可全都是被皇帝亲自提点了的,把嘴闭严点,绝不许在殷妃面前提起沈红颜的事情,因此虽然只是寥寥听到了几句,却也足够她弄明白华妃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