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进了毡房,阿健见她脸色不好,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沈瓷苦笑:“你对不起什么?”
阿健挠着头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表达,只往毡房外看了一眼,江临岸还站在外面,只是点了一根烟,高大的背影立在刺眼的太阳光下。
阿健已经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不应该在江先生面前提从伯伯的事?”
沈瓷:“……”
阿健:“江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沈瓷也朝毡房外面看了一眼,江临岸正好也回头看她,两人目光相撞,她忽然冷笑着回答:“他没资格生气!”
阿健:“……”
扎西毕竟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哭过闹过之后就好了,此时正乖乖坐在榻上跟他阿妈说话,沈瓷走过去,榻上的妇人很尴尬地冲她挤了一个笑。
“孩儿不懂事…好好的饭吃成这样…”她用蹩脚的汉语跟沈瓷道歉。
沈瓷摇头:“没事,我都已经吃得很饱了。”遂蹲下去摸了摸扎西的脸,小家伙瘦瘦黄黄的,一双眼睛却特别明亮,里面像是还含着没有干掉的泪渍。
她提了一口气,问:“想从伯伯了对吗?”
小家伙立马点头:“嗯!”
沈瓷:“那为什么这几天没有跟阿姐去上学?”
小家伙没回答,而是转过去怯生生地看了眼床上的妇人,妇人能听得懂汉语,用藏语解释了一段,扎西翻译:“我阿妈说这几天我们上不了学,我阿妈腿也坏了,阿姐要去给她放羊,莫拉年纪大了干不了活,就在家做饭。”
这些情况其实她在来之前已经跟阿健了解过,但听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讲出来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
她又摸着扎西的头问:“还记不记得以前从伯伯跟你说的话?”
“记得,从伯伯说再苦再难也要把书念下去,我阿妈也知道,所以等她腿好一点之后我和阿姐就回学校去。”小家伙似乎特别乖巧懂事,沈瓷忍不住用手摩挲着他后脑勺上刺刺的头发。
“扎西真棒!”
受到表扬的小伙计突然羞涩地笑出来,黑黑红红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
沈瓷忍不住用额头往他额头上顶了顶。
“从伯伯知道你这么棒肯定很欣慰。”
“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
“那从伯伯什么时候来看我?”
“从伯伯一直在看着你。”
“哪儿呢?”
“任何你思念他的地方。”
“那姐姐你呢…你也很久没有见过从伯伯了吗?”
沈瓷点头,扎西又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问:“姐姐你是不是也很想他?”
沈瓷提着一口气终于闭了下眼睛,片刻之后睁开,轻轻笑着回答:“对,姐姐也很想他,但是姐姐知道他一直在那里……”
扎西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沈瓷起身,转过去却见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的江临岸,前者表情依然很自然,后者眼中却像蓄藏着汹涌的波涛。
他已经在她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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