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做错了事,现在非要过这样的生活那是咎由自取,她若真伤害了白珊也罢了,可她没有,仅仅是因为她曾经犯了错,所以他一高兴的时候,其他所有的错事,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他反正是不会相信她,在他的面前,她就是个狠毒的女人。
心里念叨着这些,便有了些小孩儿脾气,负气的说道,“你报警吧。”
裴锦弦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算得上很和善,深知自己有婚姻绑身,他并未对白珊有过任何承诺,该过的生活的总是要过的。
他自己反观对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她居然扔这样的话出来噎堵他,她以为她是谁?“你这是什么态度!”
申青的脾气性子已经在裴锦弦醒来后开始慢慢的复苏,她的强势也不再单独只面对自己的下属和工作,她明蛑如星,光芒奕闪,她咄咄逼人的话,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成功的击怒才甘心,“就凭那一封信,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找人来看都一定认为是我写的,我无话可说。你不是一直想把我送进监狱吗?三年前的事,你耿耿于怀,可已经过了这么久,追溯起来不免可笑,现在这一桩,正好可以替你报仇,可千万别手软!”
裴锦弦显然是被申青激到了,他伸手攫住她下颌的时候,就愣是恨不得一下子给她的骨头捏碎了去,他凤眸里淬出来的火星子,可以溅出来,灼伤人的皮肤,“申青,你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申青走后,裴锦弦收到交警队的电话,说顺着监控,找到了给小孩信的人,并把视频发给了他。
夜,梧桐苑主楼每一层的灯都大亮着。
申青三楼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她将自己资料也一一整理好,裴家的房间都很大,就像申青和裴锦弦的卧室,站在门口一望过去,沙发,书桌,几案样样都有。
百来十平方的卧室比客厅的功能还要齐全。
楼上的书房,申青一直觉得是裴锦弦很私密的地方,所以,她不曾去好奇过,只是帮他整理一下。偶尔会翻点书来看,会翻到白珊的照片。
这三年多,申青为了方便照顾裴锦弦,她夜里加班办公的地方都在卧室,这张超大的书桌上,书,笔记本,平板电脑,都是她的。
东西也不是特别多,装进一个纸箱里,抱起来,她才一走出卧室,便看到裴锦弦走进客厅,她知道今天晚上他去应酬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了。
“去哪里?”裴锦弦的声音冰凉冷硬,站在那里西装和领带肯定是在车里,反正小英每天清早都要趁他没出门之前去停车场拿他的脏衣服。
他唇线都是抿得凉凉的,看到申青,他眸子里还淬着余怒未消的火星子,虽然他站在那里依旧是倜傥之姿,可申青还是感受到了他的酒气。
“哦,回我的房间,早上让小英收拾好了,现在搬上去。”
裴锦弦的眉宇乌密深浓,像砚台里刚刚磨出来的墨汁蘸过似的,他微微眯眼的时候,眼睫又密又长的支在眼睑上,瞳仁里的精光却能冲破那屋密长的障碍,刺得申青一惊,后移一小步。
“还没离婚,就想分居?”裴锦弦从申青身边走过,眸色微寒,话语浅凉。
申青转过身,将男人的背影都卷进眼里,“你左右看我不顺眼,我呆在这里,你不堵得慌吗?”
“堵?”裴锦弦一顿步子,适时转过身来,身有酒气,却不显醉态,唇线浅浅勾起的时候,倒有些惑人,“呵,即便是堵,即便是要你搬,那也只能我说了算,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不过是顺你心意。”
“你几时学了心术?”
申青把箱子搬回去,放在书桌上,抬手摁了摁额角,她才转过身来,望着男人,轻轻一声喟叹,“锦弦,我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生活,很痛苦,我能理解。……我不是你的白珊,不懂你的心,安慰不了你……三年前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只能说,你高兴怎么样都可以,直到你觉得够了,这样行么?”
申青的姿态卑微,连她说话的气息都显得力不从心,她怕自己会累,会倒,可是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裴锦弦的损失,她还不起,所以,他想怎么折腾她,她只能悉听尊便。
那是这三年来每一个日夜她能想到的,公婆总是跪在祖宗祠堂里,三年来的每一个他的生日,宗祠里的公婆要跪上整整一个通宵。爷爷会诵一整夜的经,念完后,泪流满面。
她知道,她带给这一家人心理上的创伤和煎熬,她还不起。所以,她能给的,只能是到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