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纸罗说带我去张家祖坟去看看。
“不用你去,我能找到。”
“你最好听我的。”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清楚。
扎纸罗带着我去了我们家的祖坟,我看到了我的坟【张一之墓】,时间十的就是十年前,坟上蒿草很高,石碑很旧了,那绝对不是新坟,是老坟,这么说,十年前我真的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自感是什么?
关于自感这个我知道,人死是一种自感,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自感死了,所以就死了。
那么我自感没有死,大体上是相同的。
我死了,自感没有死,活得好好的,怎么回事呢?
十年前就死了,他们这个时候才有反应,这是什么意思?
“这回你相信了吗?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把坟挖开,开棺看看,那里就是你自己的尸骨,当时你没有火葬,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
我锁紧了眉头,没说话,转身走了,茫然的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呢?
我回家了,父亲回来了。
坐在客厅发呆。
“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魂不守舍的。”
“爹,我十年前就死了吗?”
“没有,别胡思乱想的,死了你还能跟我说话吗?”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也许我是真的死了,自感给你的都是假像。
回赫图阿拉城,完腕还是那样子,给我炒菜,倒酒,聊天,似乎一切并没有改变。
扎纸罗救了我,让我为他干活,算盘数。
这一切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了。
几天后的半夜,我站在祖坟我的坟前,拿着锹镐,开始挖自己的坟,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挖自己的坟。
下半夜两点,棺材露出来的,很普通的棺材,这有点不符合规矩了,棺行的人死了,用的都是特制的棺材,但是这个是很普通的棺材。
用镐把棺材盖砸开了,很暴力,但是实用。
棺材里有尸骨,尸骨旁边摆着一件东西,这让我深信不疑,我确实是死了。
那东西是我十年前用的东西,也是我最喜欢的,那是你爷爷送给我的,那是一个老的玉坠,是一条小龙,我十分的喜欢,从来都是挂在脖子上的,后来丢了,就是十年前,丢了,我四处的找,没有找到,就是到现在,我也时不时的会想起来。
我把玉坠拿起来,戴到脖子上,把坟埋上。
我现在确实,自己是真的死了,自感的活着。
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多吗?扎纸罗说,不多,很少,只有特殊的人才会有这种自感的活着。
如果是这样,那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在祖坟一直会到天亮,离开祖坟,我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赫图阿拉城吗?那是我的家吗?父亲那儿?似乎这里并没有我的家,我只是一个活在自感里的人。
我在街上转着,瞎转,一直到中午,我进酒馆喝酒,这是一条我没有过来的街,我也不在乎这儿是什么地方了。
喝酒,我竟然看到了爱新媚媚进来了。
她看到我过来了。
“张一,一个人喝酒?”
“嗯,你怎么也一个人吗?”
“是呀,一个人。”
“那就一起吧。”
爱新媚媚坐下了,陪着我喝啤酒。
“张一,我看你怎么不高兴呢?”
“活在自感里的人,感觉自己跟塑料一样的活着,透明的,没有质感的活着,空空的。”
“这是受了多大的打击呀?和颜立童完腕离了?那怕什么呀,还有我呢,我接盘。”
“没有,你没听说点什么吗?”
“什么?我刚从国外回来,这是第二天。”
“噢,难受,不过过去你也应该感觉到点什么,或者说,你知道,一直没有点破罢了。”
“你有病吧?”
“我没病,我已经死了,只是自感的活着。”
“哈哈哈……”
爱新媚媚笑起来。
“张一,你吓我是吧?活生生的一个人,胡说什么呢?”
我闭上了眼睛,想不明白。
那天,喝完酒,我去了扎纸罗那儿。
“有人说我没死。”
“那是自感,你对某一个人亲近,那自感就强烈,他们跟你也最亲近,你死活在他们心中,都是活着的,所以并不在乎你的死活,这不是自感。”
“那你需要我为什么做点什么呢?”
“你跟我学学扎纸,然后就是算盘数,扎纸也是一种乐趣。”
从那天开始,我不在扎纸罗的铺子里可着了,完腕找过我很多次,我说学扎纸。
颜立童石也来骂过我多少次,我说等我会学了就回去。
白天算数,晚上我学扎纸。
扎纸罗是认真的教,我认真的学,小生不学,只是打杂,买酒,买菜,收拾东西。
我话很少,不说话,死人还特么的能说话吗?
“你话很少?”
“你家特么的死人能说话呀?”
扎纸罗笑了一下摇头。
盘数进展得很顺利,我也找到了感觉,数咒似乎在这样的算法下,没有出现,干饭盆也一切正常。
一切到九月份了,扎纸罗才第一次问我,盘数算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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