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上的洗礼。
小贝的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个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并不是很高,而且起码要五岁以后才能做,这期间,最好留在医院里做观察。
五岁,那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德国医院里住五年?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公民,怎么可能滞留五年呢,就算可以,我觉得我心里承受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大,我也没有信心让孩子的童年在医院里度过。
“光北,怎么办才好呢?”
我觉得我要又一次失望了,跟光北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小声啜泣着。
光北说这个德国医生太不靠谱了,这世界上这么多医生,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治好小贝病的。
光北笑着说已经又联系了一个美国的医生,我们下周就去美国,签证那些都不用操心,已经有人在帮他们办理了。我们只要操心好孩子就好。
还算是万幸,在我们离开德国之前,孩子的病情趋于稳定了,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得不相信德国还是有一定技术的。
但是,他的成功几率只有一半,再加上这五年的时间,我觉得我跟孩子都承受不住,以后要怎么跟孩子解释他的世界呢?
只有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还有一堆身着白色服饰的阿姨?
想想我孩子的未来,心里就极其难过。
“小杉,小贝是个多听话的孩子啊,一定会没事的。”
光北见我又一个人扶在床边,默默地端了杯水过来安慰我。
我说我心里还是挺有希望的,这只是德国人这么说,兴许下个人就不一定了呢。
光北说德国人就是小心翼翼的而已,美国人就不一样了,美国人医疗技术业先进,科研人员也多,再说又是个多民族聚集的国家,包容能力也很强。
听了光北的话我觉得也对,顿时又有了信心。
在我们走之前的一天,姗姗打电话来,问我们结果怎么样了,又推荐了几个国外的医生给我。
我还挺感激姗姗的,把诺时照顾得很好,还关心着我们这边的情况,又托朋友,又托人的,找了好几个医生,据说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但我没想到的是,小贝刚到美国,病情又发作了,之前医生就说过,每发作一次,虽然不是致命的,可是对身体的损伤是极大的。
所以,小贝都没有见过美国的天空,就直接去了美国的医院里。
那时候,我的心才叫卡在了嗓子里,忐忑不安的在外面站着。
即使光北跟我站在一起,我觉得自己都在瑟瑟发抖。
“光北,小贝会没事的,对吗?”
光北安慰着我说,一定会没事的,小贝是个坚强的孩子,昨天还跟我们笑呢,怎么会出事呢.
我也只能尽量安慰自己,劝自己没关系。
小贝终究还是平安的出来了,和往常一样,插了管子。
但眼睛还能睁开,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看着我,眼睛里依旧清澈如水,看上去还有小孩子的那份童真在里面。
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憧憬着这个世界的美好。
我觉得我的孩子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的多,每次打针都用微笑回应着我,一点儿眼泪都不流。
我看着孩子这样,还担心他的智力已经出了问题,但是,医生说不是的,只是我们孩子比较坚强而已。
我一听医生说的,内心又翻滚起来。
我的孩子,果然是最坚强的那一个,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痛,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从小就要受这么多苦,我真觉得自己欠他的。
不过,小贝坚强的看着我的样子,我从里面看到了一些光北的影子。
总是笑嘻嘻地面对生活里得不快,无论外面的事有多困难,都往自己心里咽,光北这么多年几乎不跟我说不好的事,都是报喜不报忧。
年轻的时候更是坚韧,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是个不一样的富二代,起码不像其他人一样,除了挥霍财产,一点儿能力都没有。
小贝在医院里又住了几个星期,医生说小贝终于可以出去晒太阳了,我们就把孩子接出去,让他也感受下大洋彼岸的空气。
每次,看着他微笑,我都幻想着他没有任何病痛该多好。
在阳光下笑得那么灿烂,而且,都几乎要会走路了,一放下他,就努力的想要站起来,手和脚非常的有力量。
其实,小贝只要一直保持现状,我和光北就很是知足了。
“来,来爸爸这边。”
小贝笑着留着口水像个小乌龟一样慢慢的爬到了光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