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过是撞伤,怎么还未好转。”
“我也不清楚,所以明日要去瞧瞧,总不能空手去,忘恩负义的事情,我做不出。”沈如故语重心长地回道,“中医说不定在这方面比西医效果好,试试吧”
听罢,青慈只好随着沈如故去药铺。
在大夫那里拿了药,沈如故才和青慈回去,今日沈崇楼下学比她早。
沈如故一进公馆,就闻到了一股跌打损伤药酒的气味儿,她抬手挡住了鼻子。
再往里面走,就瞧见沈崇楼未着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他端坐在客厅里,而瀚哲正在用药酒给沈崇楼按摩乌青的伤口。
“这……怎么回事?”瞧着沈崇楼身上好几处伤口,沈如故不禁问道。
沈崇楼见她进来立即将上衣拢好,瀚哲被沈崇楼突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他没法擦拭药酒,于是将药酒盖好扔在了一旁。
沈如故已经走近,可沈崇楼并未告诉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倒是瀚哲对她道:“还不是教员,说三少是江北来的,又是沈大帅的儿子,让军校里十个练家子一起上……”
未等瀚哲说完,沈崇楼瞧见沈如故轻蹙眉头,蓦然心揪住。
沈崇楼喝住瀚哲:“就你多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你也别说瀚哲,说说你,你不是脑瓜子灵活么,教员的馊主意,就不会想法子推脱?”她的语气里,有几分着急,还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沈如故自己都没有察觉,但她心里面着实担心他的伤势,后知后觉自己内心的情绪被沈崇楼看透,她又有些懊恼。
她极力隐藏替他担心的情绪,可这样的担心,让她想到了过往。
那时,在江北,沈崇楼年龄还小就被沈昭年派去秘密训练,半个月她都没见到他。
半月后他回来了,除了晒黑了些许,走过她面前,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可夜里,他没吃饭,她端着糕点去他房间,透过敞开的房门,她第一次瞧见沈崇楼光着膀子的状态。
后来,沈如故才懂得什么叫做触目惊心,沈崇楼身上全是伤,他在里面咳嗽着,拿着她第一次绣的帕子捂住了嘴。
当时她并未进去,后来她才明白那个时候不进去的缘由,她怕近距离将他身上的伤势瞧得一清二楚,她怕自己会替他深深的担忧。
而翌日,她去找青慈之时,在洗衣房,她瞧见了头天晚上沈崇楼使用的帕子,上面都是咳出来已经干涸的血迹,他舍不得扔那帕子所以送到了洗衣房来洗。
至今,沈如故都记得当时她以为沈崇楼要死了,连续难过了好几天,谁知道沈崇楼挺过来了,变本加厉地捉弄她。
沈崇楼从出生在沈家的那一刻起,注定比别人享受得多,可也比常人承担更多,正因如此,她见不得他伤,他伤,却疼在她心。
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三哥,只有这么一个……瑾轩。
沈如故沉默着,脸上其实没有表情,可沈崇楼怕她这个样子,他示意瀚哲下去,瀚哲离开的时候顺道将青慈扯走了。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健健康康的。”沈崇楼说完,为了逗她笑,还拍了拍胸脯,做大猩猩的样子。
小时候,她和他无聊时就做这样的游戏,他学猩猩,她学猴子,然后让瀚哲和青慈评谁学得像。
沈如故只要瞧见威风凌凌的沈崇楼做这般滑稽的动作,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可这次,她笑不出。
她如此怕他受伤,如此怕他死。
沈如故对死亡的恐惧,来源于她的父亲,这点沈崇楼永远不会明白。
沈崇楼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扣在宽厚的怀中,浓重的药酒味窜进沈如故的鼻中,她的眼泪都被刺激出来了。
“好了,别不开心好吗?”沈崇楼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反倒安慰起她来,“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无论何时我都会完完整整地站在你面前。”
虽然她不喜欢亲近他,可沈崇楼一直都知道,她还是担心他的,不然当年他训练受伤,她不会站在房门外看那么久不敢进来。
那时,他很想忍住不当着她的面吐血,可那一股腥味涌上来,他没法控制。
她不说,他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两人奇迹般地如此默契从未提及过那件事。
沈如故听后,再也忍不住,双手捶打着沈崇楼,每一拳虽然不重,却很准地落在他的伤口处。
“你可不可以不要让人担心,不轻易受伤,那证明还是会受伤。”她很不想说这些话,可这些话争先恐后从她的喉中冒出。
沈崇楼很是意外,反应过来,已是笑意深深,他将她从怀中松开,紧紧地看着她:“看来,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