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九点多的时候,忽然电话响了,我跳起来去接,电话那边,是赵以敬平静的声音:“清扬,婚约解除了。”
那一刻,所有的阴霾,似乎都消散了。我的心猛地悬起又忽的落下,一时滚下泪来。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免得哭出声来。
赵以敬接着说道:“我已经和姚清莲说过了,也打电话通知了叔叔他们,其余的人,我会叫秘书逐一通知,所有的仪式场地物品,会全部取消。”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压抑太久了,以至于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恍惚的很,晴朗真的这么容易就来了吗?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咬着手背,我哭出了声。
赵以敬在电话那边有些着急:“清扬,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没有回答,他的语气越发急切:“到底怎么了?”
我抽泣着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他怔住了,过了许久,才缓缓道:“这一天,让你等的太煎熬。”是啊,太煎熬,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能让我放不下,能让我长等待,是对他倔强的情感?还是那份像有病的前世今生的眷恋?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我等到了。我忽然又破涕为笑起来。
听到我的笑声,他在电话那边也沉沉的笑了,声音沙沙的,低沉带着情动:“清扬,想你。”人真的好奇怪,和有的人拉着手都没有感觉,但有的人,隔着电话一句“想你”,都能让我全身像被电流击过一样酥麻战栗。
我咬着唇没有吭声,陶醉在那一刹的情生意动里。
消息的传播总是很快的,第二天一早,已经有娱乐八卦报道,传闻丝之恒董事与丝绸世家传人婚约解除,受邀出席的嘉宾已经确认,的确收到了取消婚礼的通知。但是当事人现在都没有对此做出正面回应。一时消息满天飞,公司里的小姑娘们议论纷纷:“就这么泡汤啦?还以为又能出一个平民嫁豪门的神话呢,看来世家也不管用啊。”
有人拍着胸口道:“唉,可真是过山车,有钱人的爱情搞不懂,前两天还深情款款的拍着婚纱照,一转眼就吹啦?真是秀恩爱,死得快。”
也有人问:“为什么分?难道男的有小三小四?”这话听得我面红耳赤,敲了敲桌子:“赶紧上班,别瞎聊了。”小姑娘们吐吐舌头闭上了嘴。
我也不想多聊,上午正好要到南京的一个服装厂去送样品,还要和他们老总谈谈,我索性早点出发,直接出了公司。到了服装厂,把之前孙经理让我们代理的丝绸样品以及嘉宝的样品都给他们看了,他们负责人庄总笑笑,指着孙经理的说道:“这个价格还行,但东西太差。”
又指着嘉宝的说道:“这个东西还行,价格高了。”
我笑着道:“嘉宝的价格,也就是这种类型面料在市场上的一个正常价。”
庄总摆摆手,吩咐人从样品间拿来几版小样递给我:“你看看丝路最近的货,和嘉宝的一个档次,甚至还好些,但价格可低多了。”
我在光下反复看着又动手摸了摸,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丝绸也是,如今丝路的丝绸,质量真的很上乘,和嘉宝的不相上下。但是嘉宝的价格确实低不下来。商人总是利润说话,和庄总虽然合作了不止一次,但这次泡汤了。而且就丝路给的这个价格,估计以后的合作也要泡汤了。
从庄总那出来,我有些垂头丧气,竞争激烈,如今的生意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坐到车上,刚走出服装厂,一辆红色的车猛地刹在了我前面,吓得我赶紧急刹,险些撞上。
车门开了,看着走下来的女人,我就是一阵心惊肉跳,忙解开安全带,也走下车来,看着一身浅绿衣裙,神色有些憔悴的姚清莲,我竭力镇定的打着招呼:“清莲,你怎么来了?”
姚清莲盯着我冷笑了几声,哼道:“气色不错,你终于不再是一副眼泪汪汪的委屈相了,那副小弃妇的模样哪去了?勾到男人不用装了吧?”
我的脸发烫,心里百种气结,但看着黑着眼圈,肿着眼睛的清莲,终归是内疚多于不平,我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对她说着:“清莲,我们好好谈谈吧。”
“巧了,我也正想和你谈呢。”姚清莲说着向车上走去,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和冷冷的一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