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士们就提着枪一圈儿的围了上来。宇文洪泰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正好,正愁找不到襄阳县衙的地界儿呢!”
那领头的军校怔了一怔,再度细下打量秦慕白等人,上前几步凝重的低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秦慕白便笑道:“军爷方才不是还认定我们是水鬼同党么,怎么又来发问了?”
军校的脸皮都抽搐起来,咧了咧嘴道:“看你们,依表非俗从容镇定,想来不是等闲人物。实话实说了,本尉倒是可以再行仔细斟酌。”
“尉?”秦慕白闻言微然一笑,“不知军爷将拜何衔哪?”
“某家襄州府左营校尉,赵冲是也。”军校沉声说完,眉头仍是拧起,“快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校尉啊?我还当你是都尉呢!”秦慕白不禁笑了,“问案询犯,是衙门的职责吧,与你军府校尉何干?闲话休絮,快带我们走吧!”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冲恼了,双眼怒瞪立眉倒竖,左脸上的一条肉色刀疤便显现了出来,颇露几分狰狞。
这时李恪出来笑呵呵的道:“赵校尉息怒!咱们不过是寻常的行商之人,一向和气生财,以和为贵。民不与官斗,既然校尉认定了我等是水鬼同党,那就将我等执往县衙或是州衙,待刺史或县令升堂问案,一问便知。如此大庭广众的喝来问去,成何体统?传将出去,岂不是让外人误以为,赵校尉私设公堂?”
“你你……你好一张叼滑的嘴!”赵冲越发气恼,恨恨的甩了一下马鞭,对身后军士大喝,“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绑了,带走!”
“你敢!”宇文洪泰大吼一声,李恪忙将他拉住,“罢了,绑我们的是大唐王法,又不是他赵校尉,任他去吧!”
“哼!姓赵的!昏官、狗官、糊涂官!今日给爷爷记住喽!敢绑咱们,明日爷爷要将你五花大绑拖到街上游街,至死方休——来,绑吧!”宇文洪泰双手往背后一反,大吼道。
这一吼,倒让赵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眼珠子狐疑的转了一转,心中纳闷道:奇了怪了,哪里有这等不怕官的刁民?看这些人的气度谈吐,定是非凡的人物;方才听这黑大个子一番言语,仿佛有恃无恐,莫非真是大有来头?还是装腔作势?……罢了,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只负责拿人,如何问案是衙门的人,我犯得着再行得罪人吗?
“本尉才不与你一般见识!”赵冲对着宇文洪泰冷笑一声,“来人,将他们提上马,直接前往刺史府衙门。这可是大案,定要直接由刺史府审理。既是骑马……就不必绑了!你们也都老实点!若敢逃跑或是造次,这马枪与弓弩却是不长眼睛的,哼!”
秦慕白与李恪就呵呵的笑了,心忖这赵冲还有几分眼力,识得一些好歹。
于是几名军士上前,半推半攘的将秦慕白等人提上了马,用刀架着然后一人陪骑于后,五十余骑又飞奔而去。
留下一干儿衙役在那里发愣,衙役头目周老九纳闷的轮着眼珠子喃喃道:“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这一拨人比赵冲还要急着去衙门?世上哪有这样的贼?坏了!……这回怕是闯祸,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来人!速去县衙,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通知本县府君!”
“是——”
襄阳县,即是襄州的首府治所。县衙与州府衙门隔街而望,步行也只要一盏茶的工夫。而襄州府二千余府兵军马,就驻扎在州阳城西野外的茂林塬,离城不到十五里。事发的八鬼渡离襄州军府更是近,只有五里不到,因此赵冲等人今日才算来得够快。
一种奔过去,秦慕白反倒觉得有些悠闲。细下观察了一下这些军士们的骑术,身手居然不弱。于是他大胆一猜,对身后的骑士问道:“喂,兄弟,你们是襄州府的越骑吧?”
“咦?”那军士年纪约摸三十上下,微然一愣道,“你如何知道?”
“呵!南方港道多河之地,该是难得见到你们这种骑术精湛、马匹配置又好的骑兵。”秦慕白说道,“于是在下就猜上一猜,你们该是襄州府为数不多的雇用军、精锐的越骑将士。”
那军士异讶的睁大了一下眼睛,又沉沉的低喝:“你少废话!”
秦慕白微然一笑,知道自己猜对了。
贞观大唐实行府兵制,主要兵力来源是农民。农户们闲时务农战时为兵,自备粮草军械来服兵役。现今大唐尚武之风浓郁,且国泰民安百姓衣食无忧,因此大唐的军府从来不愁兵源。饶是如此,大唐也仍是雇佣了一批精锐的士卒,由国家供给粮饷军械等物,是为固定的兵源。比喻像百骑、千牛卫、左右监门卫那样的御林军,就多半是雇用军,只不过他们多半是由仕家子弟组成,百姓人家难以入选。
而在其他十二卫的府兵中,一般有这样几类兵种:越骑、武骑、排手、步兵、弓兵、弩兵等。
其中,越骑一般都是雇用军,专门挑选能骑善射骁勇善战的人担任。每个军府之中,必有一批这样的人作为精锐骨干。但若上阵,越骑就是冲锋陷阵摧城拔寨的矛头,也是大唐十二卫大军中最为珍贵的兵种。
在南方地界,精锐的越骑骑兵则显得尤为尊贵。
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一批越骑,将来就是秦慕白手中一张最具实战能力的王牌。
秦慕白想来觉得好笑,刚踏上襄州地面,还没上任先被自己的手下给捉了……
赵冲等人“押”着秦慕白一行人等,轻车熟路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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