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凉一些空气好。”甄十娘又吩咐秋菊,“……把那件银鼠皮马甲给找出来。”
说完,扶着冬菊去了洗漱间
洗漱完回到卧室,沈钟磬已换了件月白色中衣,正坐在案前看信,见她进来,忙放下信拿起秋菊才给找出的银鼠皮马甲给甄十娘穿,“快穿上,别冻着。”一把抱上床,弯腰脱了鞋放进被子里,又拽了拽被子给盖的严严实实。
小丫鬟低了头吃吃地笑,悄悄退了出去。
甄十娘脸囧的通红,见小丫鬟退出去了,开口抱怨道,“将军总是这样,让我在丫鬟面前都没了威仪。”
“谁敢!”沈钟磬眼睛一立,“我明儿就撵出去!”
就说这家伙总是这样霸道。
甄十娘腾地把脸扭道一边。
见她真不高兴了,沈钟磬连忙哄道,“好,好,我知道了。”话题一转,“我记得从祁国带回了几张水貂皮,明儿让人找出来给你做个大坎寻常在屋里穿。”
水貂皮?
那可是祁国的珍品,寻常有银子也买不到,他竟然要用来做家居服!
开春时他刚给做了几件银狐皮的大坎还没穿几次呢。
甄十娘无语。
索性转了话题,“邬家人见道二弟了,怎么说?”
“邬四爷对二弟很满意,中午郑阁老就给了准信儿,商量着能不能早点下帖子……”沈钟磬也脱了鞋,盘坐在甄十娘身边,“你见到邬姑娘了?怎么样?”又道,“若觉得行,我打算这两天就下聘,争取年前就娶进门。”
早点进门主持中馈,甄十娘也少受累。
这也太急躁了吧?
都快腊月了,还有一个多月,按这古代准备嫁妆的礼数,哪够用?
再说,谁家姑娘肯嫁的这么急,传出去,还不得让人以为自己的女儿白璧有瑕,否则,好好的姑娘,干嘛那么急着出嫁?
“……是不是太急了些?”甄十娘声音有些迟疑。
“不急。”沈钟磬想也没想就摇摇头,“当初我们大婚,从接到圣旨到抬你进门才用了一个月。”这还长的,他抬的那几个姨娘,都是只用了几天。
也因此,在沈钟磬印象中,谈婚论嫁,只要双方谈妥了,随时都可以抬进门的。
甄十娘对这些一无所知,怕沈钟磬继续说他们大婚的事儿,自己漏洞百出,匆忙转了话题,“人看上去倒也温婉贤淑,只是……”她略一犹豫,“我觉得她不适合二弟……”
“怎么?” 沈钟磬坐直身子。
“二弟执迷于机关设计奇门遁甲,厌倦仕途,邬姑娘却上个极重视仕途前程的人……”把戏院里两人的对话说了,“果真娶进来,慢慢地,因二弟没有功名人又不肯上进,她会对二弟失望的,闹不好就成了一对怨偶。”她认真看着沈钟磬,“夫妻,是要相守一辈子的,最好是志趣相投,多些共同语言。”
最主要的,乌雅芳外表看着温顺,却是个极其精明又隐忍内敛的,娶进门来,以沈钟磬对这唯一弟弟的纵容和宠爱,搞不好她身后他们爷仨都得被她算计了去。
沈钟磬眉头就蹙了蹙。
甄十娘看人的眼光比他强,她看不好就是不好。
“那就这么算了?”沈钟磬有些惋惜。
“二弟还小,也不急在这一时……”沈忠信今年十九岁,搁前世,就是一高中毕业生,甄十娘笑道,“我们慢慢给他挑。”
“小什么?”沈钟磬摇头,“别人像他这么大,孩子都会叫爹了!”叹了口气,“不是他挣命地要去百泉拜师,早就成亲了。”又皱皱眉,“当初是我们主动求的,现在人家都同意了,我们又……”声音有些犯难,“我怎么和郑阁老开口啊。”
“这事还真有点棘手。” 甄十娘就想起郑阁老对自己的戒备来,“我们得想个稳妥之策。”
郑阁老,看着低调中庸,实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中国有句俗语,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他们还真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和他结仇。
“这事你别操心了,我自己慢慢想吧。”最见不得甄十娘皱眉,沈钟磬索性摆摆手。
“要不……”甄十娘抬起头,“再让二弟去喝一次花酒?”她也听萧老夫人说起过沈忠信喝花酒的事儿。
这招数虽然不地道,却百试不爽。
沈钟磬横了她一眼,“……连个功名都没有,再去喝一次花酒,二弟这辈子就别想再找媳妇了。”
想起古代人对功名的热衷,甄十娘吐吐舌头。
“你别想了……” 沈钟磬揉揉她头发, “左右也不是立即就下定,我们先拖一拖再说。”
也只有如此了
甄十娘点点头,想起鬼谷子来。
“……也不知那半张图能不能吸引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