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没胆子多问,躬身退出大殿,待人退下后,沈濯日方才慢条斯理的重新展开宣纸。
“……”说好的不信呢?说好的不在乎呢?
李德眼角一抽,默默挪开了视线,他才不会承认有见到自家主子将那张宣纸视如珍宝,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呢。
“主子,”修墨从窗外飞入,“晋嫔醒了,但因鼻骨红肿,容貌有所受损,此刻正在寝宫吵闹。”
后宫女子以色侍君,这伤了容颜自然是天塌般的噩耗。
将宣纸锁进屉子,帝王浅薄的眼皮幽幽一抬:“无妄之灾,她到底是个可怜人,面部既然有了缺憾,无法恢复昔日英容,于情于理,朕也该补偿才是,着令太医院尽力医治,升晋嫔为妃,赐住金华院。”
金华院!?
李德暗暗吸气,那地儿可是距离乾清宫最远的寝宫啊,这分明是明升暗贬。
“属下领命。”修墨立时顿悟了帝王的心思,不管这晋嫔是真伤还是假伤,她的脸从今往后必定不能再康复。
而御书房的动静,在沈濯日的默许下,仅是半日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姑母。”齐妃笑容满面的来到慈宁宫,“这回您可算能放心了吧?皇上他是真的腻烦了唐芙,连她的血书,也无法让皇上回心转意呢。”
说着,她忍不住捂嘴窃笑:“想那贱人平日里耀武扬威,眼下沦落到此等境地,真真是大快人心!”
“不可胡言。”太后警觉地往殿外一看,拧眉道,“你啊,这些话切记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儿说。”
“陌儿岂会那么傻?”齐妃撅了撅嘴。
“若不是哀家拦着,你今日必会与晋嫔一道前去,把你的心思都歇歇,少去招惹唐芙,省得引火烧身。”太后苦口婆心的劝道,神情不似齐妃这般畅快,隐隐透着几分凝重。
往日唐芙在后宫兴风作浪,皇帝姑且只禁她的足,并未严惩,眼下忽然将人打入冷宫,未免太过突然,哪怕是失去了兴致,看在唐尧的面儿上,也该把人养着才是。
她总觉着这里边有些古怪。
“是。”齐妃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末了又道,“那晋嫔倒是撞了大运,仅是受些轻伤,就换了个妃位。”
虽说这事是她在背后怂恿的,只为试探皇上对唐芙的心思,可眼看着晋嫔升了位分,这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不过是个背无依靠的女人罢了,”太后轻轻转动腕上的佛珠,老神在在的说,“即便封妃又如何?仍需仰仗你的鼻息。”
一句话却抚平了齐妃内心的嫉恨,笑道:“姑母言之有理,若是她认得清身份,本宫倒不介意提拔一番。”
可若是这人有了异心,她能助她上位,也能将她打入泥潭!
冷宫,午后的艳阳驱不散满院阴冷、压抑的氛围。
唐芯嘎嘣嘎嘣咬着手里的苹果,眸中凶光暴涨,活像是在咬着某人的肉似的。
几个疯癫的女人正坐在对面的屋檐底下,幼稚的拿着树枝圈圈画画。
侍卫在报完信后,便脚底抹油飞快告辞,以至于唐芯憋了满肚子的火,竟没处洒。
“主子。”小春忧心忡忡地唤道,“您还好吧?”
“我很好。”咬牙切齿的三个字挤出唇缝。
“……”完全不像啊!
小春着急地扯了扯衣角:“您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吧,别一个人强撑着。”
“呵呵呵。”唐芯阴阳怪气的笑了,那笑声激出小春一身的鸡皮疙瘩,肉乎乎的小脸特有节奏的抖了两抖。
肿么办,主子好像真的疯了!
啃完苹果,唐芯拍拍手准备回房,至于抄书,她表示那是什么东西?
“蓉妃娘娘。”钟有权急匆匆从院外进来,规规矩矩打了个千。
“哟,这不是钟公公吗?什么风把您吹我这儿来了?”唐芯在门前止步,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莫名被迁怒的钟有权只觉委屈,赶紧赔笑脸:“奴才是来探望娘娘的。”
“本宫在这儿好着呢,有吃有喝,还不用成天给某些人做饭,日子不要太潇洒,哪需要探视啊?”这个某些人是谁,傻子都知道。
钟有权脑门上落下一滴冷汗,选择性忽略掉她不敬的语气,说:“娘娘过得好,奴才也就安心了。”
“哼,”唐芯稍微忍下火气,神色一凛,道:“说事儿。”
“是这样的,”钟有权小心翼翼地从衣襟内抽出了一本书册,舔舔因紧张而显得干涩的嘴唇,说,“冷宫内书籍甚少,皇上担心娘娘没有范本,让奴才给您送来。”
说完,他急忙垂目装死,要不是师傅点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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