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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皇兄淳厚的内力,寻常毒药怎能发作得这么快?且从他渐渐呈青的面色来看,已是毒入五脏之态。
“不能再动用内力了,你得马上找大夫!”沈濯香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沈濯日何尝不知这毒霸道得很?可想到那还等着他去救的女人,他已顾不上这些,强行甩开沈濯香的手,左腿刚迈出,筋脉立即泛起撕扯般的刺痛。
挺拔的身躯摇晃了几下。
修慈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随后,沈濯香利落地竖起手刀,劈向他的后颈。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沈濯日,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身子颤了颤,又猛地止住。
他偏过头,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说:“找……”
要找谁,答案不言而喻。
沈濯香有些眼眶发涩,重重点头。
见此,沈濯日终是放心的晕迷过去。
“修慈,你即刻带皇兄进城,找城内最好的郎中过来,修容,你回宫去,把郑曦之带来。”那人是永腾国医术最好的大夫,有他在,必能解了皇兄所中之毒。
他们此番是悄悄离京的,一旦回去,皇兄中毒的消息很难不传出去,那些躲在暗处,处心积虑想要抓住机会之人,又怎会错失良机?
沈濯香当场就做出了决断,而他则和修墨兵分两路,各带一队人马,负责搜寻唐芯的下落,以及,调查山中的情况。
城中来福客栈三楼。
修慈拽来了第六名大夫,把人往床榻前一扔,命令道:“诊脉。”
杀气腾腾的态度,叫大夫有些腿软,颤抖着手探上沈濯日的脉搏,和前五人一样,只能诊出沈濯日中毒不浅,但中的是什么毒,又该如何解毒,却是一问三不知。
修慈眸色一冷,手掌已然搭上刀柄。
老郎中只觉脖子凉飕飕的,神情分外惊恐。
僵持间,木床上飘出一道虚弱的咳嗽声。
“主子。”修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郎中挤开。
重似百金的眼皮幽幽睁开,侧身吐出了口中的黑血。
那血刺疼了修慈的眼睛,这一刻,他竟有些怨恨唐芙,如果不是她擅自离开皇宫,又莫名其妙卷进山寨的麻烦事里,主子会在接到消息后,不惜以身犯险,便装赶来救人,导致眼下身负重伤不说,还中了未知的剧毒吗?
沈濯日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却丝毫不减他的俊朗,反而增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羸弱。
“人……在何处?”随手抹去唇边的血渍,哑声问道。
修慈有些迟疑。
泼墨般郁黑的冷眸朝他看来:“说!咳咳咳!”
“您别动气。”修慈慌忙想要替他拍背顺气。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他几时见到过主子这般虚弱的模样?饶是行猎之时,惨遭刺客围剿,在山洞中见到主子的时候,他仍是风采不减。
沈濯日缓了缓气,静静地凝视他。
无言的气势如一张巨网,将修慈笼入其中。
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说:“暂时还没有找到,但香王亲自率队搜山,过不了多久,定会有好消息传回来。”
没找到?山崖底下能有多大?怎么会找不到人!
沈濯日心头一急,呼吸加重了几分,唇缝间又漫出了一阵咳嗽。
修慈听在耳中,只觉心如刀绞。
生生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沈濯日一眼不发的掀开了被褥。
“主子不可!”修慈一手摁住他的肩膀,“您毒素未除,怎能下地?唐大人那边有香王在,她福大命大,必定会安然无恙的。”
但这话,却无法让沈濯日安心。
手臂虚软的抬起来,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情急之下,修慈脱口而出道:“您这般虚弱,若是强行出门再有何闪失,等唐大人回来岂不是要害她担心自责?”
心一震,挣扎的力道减弱下去。
眼睑缓缓垂下,缄默不语。
修慈心里有点打鼓,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直到沈濯日重新躺回床上,一颗心才放进了肚子,在床边守了一阵,见他再次晕睡过去,心抽抽的疼痛起来。
哪怕是在晕睡中,他的眉峰始终紧皱着,右手掌心紧抓着一块碎布,不愿松开。
修慈强忍下内心的难受,掖了掖被角,抓起郎中飞出房门,从郎中嘴里打听到城内有名的大夫姓名,即刻动身寻找。
在郑曦之未到之前,至少,他得想到办法控制毒性!
天沉了,修容风尘仆仆的带着郑曦之来到客栈,与此同时,沈濯香也率领骑兵来到了唐芯坠落的矿山背部。
“王爷,这里有血迹。”一名士兵抓着树枝急匆匆跑来。
树枝是从中间被外力折断的,断裂处,凝固着殷虹的血块。
“在附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沈濯香厉声下令。
待众人散去,他方才捏紧树枝,暗暗祈祷着:唐鑫,你可一定要活下来啊,不然,皇兄他怕是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