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晕乎乎的从沉睡中苏醒,眼眸有些涣散,呆呆仰望着头顶上简陋的天花板,良久后,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蹭地坐直起来。
“嗷——”
一股撕心肺裂的疼痛蔓延过全身,她忍不住哀嚎起来。
“你受伤了,”一道古井无波的呆板声音,传入耳膜,“躺下,养伤,喝药。”
三个指令蹦出,紧接着,一碗散发刺鼻味道的黑色汤汁递到她眼前。
“是你……”唐芯错愕的看着立在床边,如同一个木头人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黑衣人击中,然后体验了一把高空坠落的滋味。
对了!坠落前,她有听到那货的声音!
唐芯看也没看药汤,火急火燎地问道:“除了我以外,你有看到其他人吗?”
“……没有。”周恒沉默了半秒,面无表情的回答,然后,药碗往她跟前递进一寸,“喝。”
难道是她快死了,所以出现了幻听?
璀璨的双眸黯淡下去,苦笑道:“也是啊,那货脚程再快,也不会来得这么早。”
周恒面露不解,全然不知,她口中的那货指的是谁,只是固执的保持着送药的姿势,死水般的眼睛固执的看着她,一副她不喝,就不收手的模样。
唐芯屏住呼吸将药灌进嘴里,然后问起了坠崖后的来龙去脉。
谁料,周恒忽然单膝跪地。
“你搞毛?”唐芯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属下来迟,请小姐降罪。”他一板一眼的说道。
唐芯相信,只要她一句话,这货分分钟就会抹脖子,以死赎罪。
嘴角抽动两下,一脸无语的开口:“这事和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别随便乱背锅,起来,好好说话。”
“是。”周恒听话的起身,“属下得到情报,尾随皇帝赶来矿山,到时,小姐已经坠崖,属下将您救出,带到此地养伤。”
“等一下!”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说,你是跟着那货来的?”
“那货?”周恒迷茫地与她对视。
雾草!装什么呆萌?
唐芯有些气不顺,深呼吸两下,一字一字的说:“就是沈濯日。”
“是的。”周恒坦然点头。
“那我刚才问你有没有看到别人,你丫说没有?”她就说嘛,她又没神经错乱,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幻觉?“他人呢?”
明显恼怒的表情,仿佛在说,要他把人交出来!
周恒微微蹙眉:“敌人。”
“啥?”唐芯呆了呆,好半天,才弄清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他是我的敌人?”
点头。
“……”所以,那货到底对本尊做了什么?一个渣男,现在再加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变态杀手,都说他和她有仇,这叫什么事啊。
唐芯拿不准周恒的身份,更不好流露出过多的反常,支支吾吾着:“这还用得着你提醒?”
周恒端详她片刻,似是信了,惜字如金:“不在此地。”
魂谈!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用他说吗?
唐芯特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边究竟装的是什么。
“你直接告诉我,他和那帮家伙有没有正面冲突。”
“有。”周恒平静的点头,“不敌。”
“谁不敌?”唐芯有些紧张,“是他,还是别人?”
“魏星。”周恒吐出了一个陌生的人名。
“不认识。”既然不是熟人,那就是那些山贼咯?唐芯松了口气,小脸上绽放出欢喜、雀跃的笑容。
她就知道,那货厉害得很,对付区区几个小毛贼,不在话下。
神经一放松,被她抛在脑后的疼痛,就变得无比清晰。
“你丫给我喝的是什么药?”妈蛋,没喝还好,喝下去,身上没一处不痛的,唐芯龇着牙,恶狠狠问道。
“调理内伤。”周恒答得格外实诚,见她怒气不平,又补充了一句,“你身负内伤,没有内力护身,疼痛感会比武者更重。”
唐芯附赠了他两颗卫生球,身子蜷缩着,努力想要抵挡那一波波从骨髓中泛出的痛意。
见此,周恒当即出手点住了她的睡穴,稳稳把人扶躺好,便如一座雕塑,坐在床沿默默守护。
次日,一无所获的沈濯香单枪匹马回到城内。
“皇兄的伤情怎样了?”他疾步踏进房中,瞧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濯日,低声向郑曦之询问。
后者直身站在木桌旁,桌面上摆放着一个装满黑血的瓷碗,以及数十余种毒草。
“皇上所中的剧毒十分罕见,从脉象上看,此毒是用以对付内功高深的高手,皇上初次清醒时,就封了内力,是以,毒性的蔓延有所减缓,暂未入侵心脉。”郑曦之敛去笑容,神情分外凝重,“但皇上清醒的次数极少,从微臣抵达至今,共醒来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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