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国治想到自己四十多岁人,当官这么多年,曾几何时这样被人呵斥过?不想今天竟被一个小辈斥骂,还真够讽刺。不过他脸上并没有多尴尬,因为这是事实,至多老脸有些挂不住而已。
“小林,我的事先跳过不过。而养猪场的事我老实跟你说,复杂得很,里面的门道多到你数不清。如果你仅仅想救古胜利出去,这事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还有别的心思,我劝你还是赶快放弃。”邝国治极其郑重的说。
听到这话林明轩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还真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地步。一向跟谢振龙不对付的邝国治竟然说出这话,是不是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这事其实是经过大部分常委的同意,不然邝国治怎么会说没有办法?
得到这个说法,林明轩的心情便跌倒谷底,他是一万个没想到区区一个养猪场竟然这么复杂,里面的关系竟然纵横交错,仿佛编织了无数张蜘蛛网,密密麻麻,让人无从下手。然而,这事难度愈高愈能激起他的好胜心,他还真不信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服务还有理。
“邝镇长,这么说你是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随后,林明轩面无表情地说。
闻言,邝国治不由盯着林明轩看了几秒钟,很是认真地问:“老弟,你老实跟大哥说,你真想理这事?你要知道这事不同‘盗窃团伙’,动它的风险比动‘盗窃团伙’还要大十倍,这事是你的主意还是柳镇长的主意?”
“有什么区别?”林明轩不以为然地道。
听林明轩这么一说,邝国治便知道这事肯定不是柳颜颜授意的,便摇头说:“老弟,不是我说你,有时做事不是凭一时冲动就可以解决,还要量力而为。我知道老弟你能耐很大,但还不足以撼动整个镇委镇政斧吧?”
“这么说,这事你们常委都是同意了?”林明轩冷冷地说,可以说是一点颜面也没有给邝国治。
“可以这样说。”邝国治点了点头,这事无从抵赖。
一下子林明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心中燃烧的热血好像冷却了,正如邝国治所说,一个人能耐再大也是有限度,自己真的能跟福缘镇的官员抗衡?摇了摇头,脸容有些苦涩,原来在官场想要做一件事真的很难,更别说这事柳颜颜不插-手。
看到林明轩很失落很受打击的样子,邝国治于心不忍,轻声道:“老弟,你为什么这么上心一点小事?你也是想为你老同学做点事而已,把人救出来不是完了吗,你还理会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其实很对,只要把古胜利救出来不就说明了自己的能耐,到时谁见到了不竖起大拇指说‘好小子,没丢你爸的脸’。只是这不是林明轩做官的初衷,不知是被江一凡灌了为民谋福祉的思想,还是自己本身也有为百姓出头的心,反正见到政斧无缘无故封了‘胜利养猪场’,他心里就不平衡。
“老哥,你觉得做官是为了什么?”忽然,林明轩摆出一副谈家常的姿态说。
邝国治对此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该怎么回答这问题,同时不明白林明轩心里想什么。
“我个人觉得现在做官是为了三餐温饱,因为公务员待遇高、地位高,即使是小小的科员,外人知道他在政斧部门工作也得恭恭敬敬的侍候着,比侍候他老爸老妈还要恭敬。其次做官的无论大小,都会有一些灰色收入,不同部门油水不同,往往那些灰色收入是正常工资的好几倍、几十倍,试问这情况下谁不想做官?”
“老弟,话可不能这样说……”邝国治有些苦涩地开口,不想林明轩并不给机会他。
“老哥,你等我把话说完。虽然我还是个官场初哥,不对,连初哥也不算,因为初哥还知道官场的一些门道,但我什么也不清楚。”林明轩平静地说,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做官的两张嘴,这话相信老哥不陌生,百姓们经常说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们不相信政斧?如果是这样,政斧失去了民心,还有何用?”
“我知道官场里还是有人想干一番大事,想为百姓改善一下生活环境,更想给后代做点事,但这有多少人?大家都知道官场是个大染缸,你想独善其身、想做个再世包青天,别人肯定尽可能‘染黑’你,实在不行就抹杀你,这样一来政斧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邝国治被林明轩近乎‘反-党’的话吓得满头出汗,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立马被人分尸,但无可否认这是事实,有些工程打着利国利民为百姓谋福的口号,实则不也是在收割民脂民膏,百姓有何利益可得?
由此可见,说这话的林明轩还真是连初哥也不如,至少初哥说话时懂得分辨时势、注意分寸,邝国治自动过滤这些,他只知道被一个晚辈如此数落应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问题是谁有头发愿做癞痢?低着头说:“老弟,你说那么多到底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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