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惑嘿嘿笑道:“把那翠珠给老夫叫下来,喔,留两间客房,今儿晚上我们老哥俩不走了。周兄,你看?”
周百通摆手道:“让琴师过来弹个曲儿听就行。”
“周兄,怎的只叫了琴师?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周百通笑道:“老夫喜欢的是未知的美,晚上随便叫个姑娘去我屋就成。”
不一会儿,一个年纪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便蹦蹦跳跳走了过来,十分亲昵的坐在孟惑身旁,叫了一声“孟爷爷”。周百通心里一阵恶寒,原来这孟惑喜欢这种调调。当然,在孟惑心里,这个“同一个女人绝不碰第二遍”的周百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孟惑与周百通吃喝到一半时,那位琴师才姗姗来迟。她抱着一架色泽古旧的琴,走到周百通身前后,微微欠了欠身。孟惑来这种烟花之地从无雅兴听琴,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倚醉楼里的琴师。
琴师的双手上尽是丑陋的疤痕,不仅让孟惑心中暗忖:学琴学得这么辛苦,怪不得这位琴师的一曲,千金难求。
曲声悠扬。
在孟惑与翠珠没羞没臊的互相劝酒时,周百通双目微阖,嘴上也跟着曲声一块哼哼。这曲儿的名字不太吉祥,叫断肠散,是个毒药的名字,可这曲的调子却最让周百通着迷。
“清风和兮,北柳依依。将军往矣,我室修葺。南华开兮,琴瑟靡靡。将军去思,不复归矣。鬓发苍兮,形影只兮。杨柳枯矣,蔓草萎矣。我待君归,君胡不归?我待君归,君胡不归?我室空兮,奄有君碑。”
周百通清吟时,又有一个与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糟老头子走进了倚醉楼。
只是这回那长袖善舞的蓉姨却没有迎上去,而是等着他自己走到面前。蓉姨笑了笑,低声问道:“二大王,别来无恙?”
那老者也跟着笑了起来:“怎么又想起这个名字?寒碜我呢?”
“哪儿敢哟,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要不要老身亲自来陪陪你?”
“来呀,老夫空虚得很。”
蓉姨领着那老者一起去了二楼的一处雅间。老者自己温了壶茶水,蓉姨端了盘糕点过来,并拂退了欲要前来服侍的丫头们。
“最近生意怎么样?”老者不痛不痒的问了一句。
蓉姨撇嘴道:“还那样呗,好得很,老的老少的少,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这生意又岂有不好之理?”
老者想起了进门时看到的熟人,周百通。当下会意,轻笑道:“的确,老夫以前还以为周百通是个君子。”
“这世上没有谁是真君子。”
听了蓉姨的话,老者摇了摇头:“还是有的。”
“谁呢?徐渐么?白墨吗?”
“不,他们俩都算不上君子。”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照顾他们?现在很明显,他们跟你尿不到一壶去。”
茶温好了。
老者自饮自酌,瞧见蓉姨的眉目上带着些怒气,又给蓉姨沏了一杯。
“老夫意在天下,犯不上跟几个小辈怄气。”
“你倒是大度。”
“不过,老夫也不是没脾气的人。那两个蹦的欢的,马上就要吃到苦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