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鲜为人知的偏僻小径之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穿梭而行,他们的步伐轻而快,朝着某个并不起眼的地方而去。
顾竹寒原本还担心他们的行踪会很容易暴露在众人眼前,然而李邃却带给了她惊喜。她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路,不是隐藏在另外一条小路之后的路就是寻常人压根不会走的荒废小径,这些路……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可以发现的好吗?
“看来你在魏王府的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发现了不少秘密。”顾竹寒走在李邃后面三步的距离,略带感慨。
此时正式天蒙蒙亮的时候,下人都尚未起床,而且下人并不住在那个废弃院子的附近,是以这里是四下寂静,并无人声。
李邃在前面走着,忽而转头看向顾竹寒,那眼神幽深而隐带严峻,和他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
顾竹寒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她觉得这样的李邃过于陌生而带有侵略性,那一双桃花眼不再是似笑非笑,而是似有暴风疾雨掠过,汹涌无边。
“李邃,你……?”
然,还未等顾竹寒将一句话说完,李邃突然迅速靠近于她,将她抵在旁边的一棵枯树上,俯身深深看她。
顾竹寒似乎被他的那双无垠的眼睛摄住,只能沉沦在他的目光里,就连呼吸都变得呆滞。
李邃良久地看着她,他也不说话,就只是一味看着她,那目光攫取过她的淡而不疏的长眉、此刻满布疑惑却逃不开自己视线的眼眸、挺直小巧的鼻子……一直至她并没有了当初相见时的诱惑红唇。
李邃的目光在她的唇上停了下来,他再次俯身,想要吻住她。
但,还未等他的唇落下,顾竹寒忽而扭开了头,甚至做好了防御的动作。
李邃一滞,停止了动作,他看着她现时过于复杂又隐含委屈的侧脸,想起她连日来与顾玉骆之间的艰难斡旋,不仅要费尽心力去扮失忆,避过他的试探,还要谨防着别人的暗算……这一些兴许还不是她心中的症结,她心中最大的症结恐怕还是那个人的失踪,那个人在暗中为她毫无保留所作出的一切。
被人这样对待着,待得知了一切真相之后,却无法问清那个人为她所做的一切,也无法挽回那个人的死亡,这样的煎熬恐怕比身在这个龙潭虎穴里来得更艰辛与痛苦吧?
不然以她的病弱又岂会每天都这么早起床?不是夜里睡不着那是什么?
李邃的情绪刹那平复下来,他轻轻吁出一口气,伸出双手将她整个人给搂在怀中。顾竹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惊,下意识挣扎,她已经不想再和别的男子有所牵扯,这样会令她觉得自己很可耻。
“竹子,别对我这么狠心,我就只是想抱一抱你。”李邃埋在她发间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疲惫以及一种说不清的落寞,也似乎带着一丝丝的心痛与哀婉,诸般复杂情绪在他短短的一句话之中呈现,令得顾竹寒只能感受着他这个不带任何旖旎的怀抱里所包含的一切。
此刻,她的心中也不知道是哪一般滋味。
仿佛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过了一瞬,李邃终于放开了她,他再次深深看她一眼,而后什么话都不说,继续在前面带路。
两人很快来到那处废弃院子外头。
因为这处院子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而顾玉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没有让别人过来打扫,是以这座院子看起来比前几天还要荒芜破败。
李邃带着她潜入院子里的一处破草丛之中,繁茂枯萎的草丛之外正对着一处窗户。
那处窗户里此时正有两抹人影在屋中对话,看他们的神态,依稀能察觉出他们对话之中隐含激动与争吵。
顾竹寒和李邃对视一眼,静静蹲在草丛中,集中精力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屋中的二人不是谁,正是顾玉骆以及住在这座院落里疑似梵渊的男子。
若然说之前顾竹寒还对这座院子里所住的人抱有一丝期待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完全将这一丝期待给碾碎消融。
或许远看那道身影好像梵渊,但是近看的话,不仅对方的身量还有动作举止都与梵渊有着十分的不同。
以她的性格本应该对梵渊身上些微细节不甚在意的才是,可是自他失踪了之后,他曾经在自己面前的一举一动,仅有的细节特征都在她脑海中一一呈现。
越是不想忆起,却越是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是以,她一眼看过去,便知道那背对着她的人影并不是梵渊。即使他是假装得那么神似。
“谭峰华,你莫要想着在暗中对她做出一些什么试探。”
此时,从窗前传来二人的对话声,顾竹寒不再多想,集中精神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从她和李邃的角度其实能清楚看见屋中两人的神情和神态。
本来那抹白色人影还是背对着他们的,但是随着顾玉骆略带警告的话语说出,那白衣人影也转过身来,一张与梵渊截然不同的脸容露了出来,顾竹寒紧盯着那张脸,心头一阵恼怒与不屑,那人不是谁,正是一直对顾玉骆有歹心的谭峰华。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顾玉骆明明知道这个人对他有不轨企图,为什么还会将他留在身旁?
顾竹寒皱眉,许多疑惑一瞬涌上心头,然而不等她多想,屋中传来他们更加剑拔弩张的对话之声。
“玉儿,你现在分明是在自欺欺人。”谭峰华上前一步,攥住了顾玉骆的手腕,眸光之中隐带炽热疯狂,“若然你真的相信她失忆的话,那么让我试探一下又何妨?”
顾玉骆被他握住手腕只觉得十分恶心,想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