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有在看似无尽的黑暗里发疯。
但又过了几天,给我和萧景灏未来的孩子起名字也无法让我冷静下来了。
我开始靠着墙发呆,什么也不去想,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死了一样。
有时候我会出现幻觉,幻想中自己还是在五岁那年,眼前是无比生动鲜活的我妈,她笑着告诉我,她给我报了学校,要把我送到学校里去。
她还告诉我,我爸爸回来接我们了,以后我们就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我们有大大的房子,她不用再去和那些男人们混在一起了。
我看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裙子很长,遮住了她的脚,扫在地上,她看上去美丽的像是公主一样。
我的爸爸是个很高大很帅气的男人,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能听见他的声音,醇厚稳重,好听极了。
他抱起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问我喜欢吃什么,问我想不想去哪儿玩。
我美滋滋地趴在他的怀里,撒着娇说,我哪儿也不想去,我要一直一直呆在他的怀里。
爸爸摸摸我的头,在我耳边宠溺的笑了。
暗屋惩罚结束的那天,我是被拉小玲和烟姐带来的人从里面拉出来的。
从黑暗进入到光明,我眼睛承受不住,被刺激的立马就流了眼泪。
“楚楚。”我听见烟姐的声音。
但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她喊的是谁。
“楚楚,烟姐在叫你。”小玲蹲下来,拉着我的手说。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玲,又看向烟姐,张了张干涩的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玲抓着我的那双手捏的更紧了,她看起来似乎很担心我,嘴一张一合的,问我还好吗,有没有感觉怎么样。
被黑暗剥夺的感觉和思维一点一点回到我身上,我意识到了,暗屋惩罚已经结束了,我又一次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
那些幻想,那些挣扎飞一般的掠过我的身体,我猛地想起自己用米饭粒在里面拼写的那些字,一把甩开小玲的手,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暗屋。
门是开着的,我一眼就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如果不仔细看,那甚至都看不出是什么字。
但我仍旧像是惊弓之鸟般的,飞快的用手把那些米饭粒抹开,用力太大,好多米饭粒都粘在了我手上。
“楚楚你又进去干什么,快,快把她拖出来。”
小玲的话刚落,我腰里就缠上一只大手,连拖带拽的把我从暗屋里扯了出去。
我拼命的甩着手上的米饭粒,也不顾烟姐和小玲的目光。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在我给未来的孩子起的名字前,她们都是洪水猛兽。
“烟姐,这……”小玲对烟姐说。
我听得见,我迟钝的猜到她们在说我,她们在等我说话,但我不想说。
什么都不想说。
一句话都不想说。
“哎,先带回去,完了你叫医生过来看看。”烟姐叹了一口气,对小玲吩咐。
我呆呆的看着地面,听着烟姐的高跟鞋声音离开。
接着我就被扶着站了起来,但太久没站直身体的我,根本没法直立,瞬间就面条一样的软了下去。
“你们架着她。”小玲命令道。
于是我左右两个胳膊被架起来,几乎是拖着一样往前走。
走出刑屋,回到我住的那栋楼。
一路上,我们碰到了好多人,我能听到她们指着我说着什么,我能看到她们讥讽的目光。
我听到她们说我就是害死了姐妹的那个女人,说看我多惨,被关暗屋惩罚了。
说我是个心狠手辣恶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