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爷的马车经过连日赶路,终于停在了咸阳城外。
只是,刘老太爷特意让人把家徽撤掉,马车上也不留下任何代表身份的东西,随行的大批下人,都特意分成两批,低调进城。
刘邵的面貌咸阳城都认得,所以还戴了一个帷帽在脸上,一切自然都是刘老太爷的主意。
在酒楼中,祖孙相对而坐,刘老爷子冷冷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这样做?”
刘邵低头作答:“祖父想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刘老太爷冷哼:“不错,你母亲和祖母,虽然在信中百般描述那孔家人的行止做派,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是要看看,那孔家人是否当真已猖獗到了那等地步。”
刘邵已有多年没有回来,这次坐在熟悉的酒楼,却要藏头露尾,一切都因为那个孔玲珑。
这酒楼正是此前刘良月待过的,那说书先生也正在口若悬河地说着书。
旁边一桌人低头道:“这说书先生今天说的故事甚没意思,哪里及得上前日说的段子!”
有一人想起之前,还有些难掩的兴奋:“尤其是那天,刘家小姐买通了说书先生,编派孔小姐的话,那可真是一句比一句精彩啊!”
听到这里,刘邵不由看了旁边一眼,刘家小姐买通说书先生?他刘家只有一位正经嫡出的小姐,就是刘大夫人身边的那一位。只是刘邵一时难以想象,那个前几年离家时,明明还只有自己腰身高矮的幼妹,能做出买通人这种事情?
刘邵看了一眼刘老太爷,见刘老太爷没有反应,便也不做声。
邻桌却已经说到兴起,有人甚至压不住声音,道:“其实要我看,根本就是刘家人做事不地道,前段时间那位刘家的表小姐,不是还大言不惭说,刘家大夫人从来就没有瞧起过孔小姐,既然瞧不起,为何当初还要亲自去提亲?”
一人说:“可不是吗,当初还是刘老太爷三番五次上门,平白得了多少好名声,哪知道,刘老太爷做是一回事,他们的当家大夫人,根本就是厌恶人孔小姐进门!”
有不明真相的人问了:“既然刘家大夫人不喜欢孔小姐,当初为何还要同意这门亲呢?”
是啊是啊,这话问出来,问出了许多人心里想不明白的事情。
却见刚才第一个说话的那个人,神神秘秘地又开口:“我倒是听到过一个传闻。”
几人马上询问:“什么传闻?”
那人压低声音,可惜不管是刘邵还是刘老太爷,都是听得清楚:“我听说,是因为孔家富贵,而当时孔老爷子膝下,又只有孔小姐一个孙女,咸阳人都晓得,孔家不管多少人,那家业永远只传给嫡系,也就是传给孔小姐,所以刘家看中了孔小姐一个孤女,将来偌大家业肯定撑不下来,所以,刘老太爷就用自己嫡孙做筹码,娶了孔小姐以后,还不就是等于娶了整个孔家的富贵?”
“啪”,刘邵一震,只见对面刘老太爷重重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脸上黑沉,站起身就道:“我们走!”
刘邵不敢再留,也立刻站起身,在桌上留了一锭银子,就跟随刘老太爷扬长离去。
旁边那一桌人看了看,不由骂道:“神经病!”
想不到一番酒楼坐听,不仅完全验证了刘大夫人信中所说,甚至还有过之无不及。刘老太爷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这一生前二十年算是清苦,可之后走上仕途,尽是一帆风顺,早已没有过今日这样丢人现眼了。
进了刘家门,刘家大夫人早已得了消息,忙不迭迎出来,就连刘老夫人,虽然行动不便,也是早早地就在院子里准备了酒席,等着刘老太爷和孙子刘邵一回来,便入席庆祝。
但任凭刘老夫人也想不到,现在的刘老太爷和刘邵,是半点庆祝的心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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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的好事。”刘老太爷冷笑着,看着被叫过来的刘大夫人和刘家其他人。
刘大夫人心里发颤,面对刘老太爷,她比面对刘老夫人还要害怕,不管怎么样先跪了:“媳妇愿意听凭责罚。”
虽然刘老太爷什么都没说,可是猜也能猜到几分,刘大夫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回来的第一天刘老太爷就会发难。
闻讯赶来的刘老夫人看到多日未见的夫君,也是来不及表露什么,只是看着刘大夫人不吭声。
还是刘邵打破了沉默:“街上人的话,终归只是一些流言,当不得真。祖父不必如此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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