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流量调到合适的位置。
裴锦弦的头枕在枕头上,偏着,静静的看着申青做事,她是怎么出来的?
跑出来,也没有跑回海城去吗?看着女人时的眸子很清亮,清亮的湖面波光闪过,闪烁一瞬后看着天花板,舔了一下唇,唇又张翕几次才问,“你怎么来了?”
申青看着输液表上的时间,轻冷的“哼”了一声,“你受伤了,爷爷叫我来的,他说处理好二爷那边的事,随后就来。”不然她怎么来?飞不出梧桐苑。
裴锦弦有些莫名的炸火,这火苗子就是没有征兆的一下子窜起来的,原本看着天花板的眼睛又跳到了女人脸上,只是这时候眸里火光一片,烧得旺得很,心里又气,但又没力气发作,唇很干,声音都有点飘虚,“你的意思是,爷爷不叫你来,你还不来了?”
申青的目光落到裴锦弦的手背上,觉得应该给他揉揉,以前都是他一边输液,她一边给他揉,不然手背很容易发青发硬,可一想到刚才那两人不管手还在输夜,硬是将手拉在一起就一阵阵的不高兴,白了裴锦弦一眼,没好气的说,“爷爷不放我出来,我出得来吗?我会法术变身不成啊?”
“不想来就别来啊,谁逼你啊!”
“你!”
“我这里有得是护工,谁要你来!”
“我来了防碍到你了是吧?”
“……”裴锦弦伤口不疼,感觉被气得一阵阵肝疼,“知道你还来!”
“呵。”申青心里一抽,脸上却是得意的笑了笑,“我偏要来,你还不能赶我走,有本事你让爷爷发话,爷爷叫我走,我立马走!你?乖乖的给我躺在床-上!”
裴锦弦气得不轻,眉山就皱出了褶子,麻药的劲头这阵一过,腿上,腹部,后背的疼痛都开始慢慢往外钻了,开始是眉山,现在是眉眼一起蹙了起来。
男人哪有动不动就疼得哼哼的?
所以他也只是低低沉闷的呼了口气。
申青一听这气息不对,再看裴锦弦的脸色方才还算相对正常,现在是逐渐转白,干燥的唇是隐忍过后的颤抖,“锦弦?”伸手压载他的额头上,用掌心轻揉,“是不是疼?”
被子里的手伸了出来,力度不够,但也拂开了申青的手,转过脸不再看申青,“走开!给我叫医生!”
“好好好,我马上叫医生。”
裴锦弦看着护士护药袋,再看申青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样子,紧张小心的记着医生说的话,心里觉得这女人这时候才像个女人,咋呼的时候多难看,这时候多可爱。
医生出去后,裴锦弦依旧没有话。
申青小心伺候,一个劲问他哪里不舒服。
裴锦弦端得是处变不惊,牛-逼轰轰。
他轻叹一声,喉咙挤了挤声音,挤出来的声音却是干咳,右手捏着喉结处,像是使了多大的力气一样攥扯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片被他的舌尖一舔,立时上了水色,诱人得紧。
申青脑子通道被他舔唇这个动作搞得突然追了个尾,造成了片刻堵车,目光一抬时,正对上裴锦弦憎愠的眸色,心里一惊,“锦弦,你要不要喝点水?”
裴锦弦眸色一闪,迅速转开,因为他已经感知到自己有了尴尬之意,看着头顶墙面相接的直角处,淡淡一句,“喝一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
申青想踢床。
装你妹装!
想喝水就是想喝水,偏要说得好象她求他喝一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医院里给术后病人喂水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拿棉签沾在唇上,而且裴锦弦在床-上躺了三年的时间,申青都是用棉签在他唇上涂水的。
所以,当申青坐在护工椅上给裴锦弦的唇上涂水的时候,某人有些凌乱了。
他这是要渴死的节奏啊,输的液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渴得很。
她这是要干什么?
要吊死他吗?
唇上一点点水,他得舔,他很想把她手里的杯子抢过来,自己喝,可是他又不能错过了奴-役她的好机会。
但是折磨一下可以忍受,反复的折磨又怎么让人受得了。
更何况面对生命之源这么珍贵的东西,这女人是要克扣到底是吧?
“申青!你到底要干什么?再这样喂,我就不喝你的水了!”
裴锦弦的声音,有些恶,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水,有了点劲,所以比方才白珊在的时候声音大了些。
申青忍了忍,她惹不起动不动疼得脸色发白的病人,要收拾他,也要等他身体好了再说,“锦弦,你想怎么喝啊?”
“什么叫我想怎么喝?你连喂水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