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闻言,陌祁煊的眸色沉了半分,看不出银色面具底下是何种表情,好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应声道:“你都知道了。”
乕卞昶踉跄向后跌了半步,本以为能从他嘴里得出不一样的答案,然而,这一刻才发现他竟一直隐瞒着自己关于阎七的来历。
迟疑了会,乕卞昶才极其不情愿追问:“她……真的是域魔的心脏?”
陌祁煊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下意识把目光落在远处的云端,轻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呵……”乕卞昶顿时冷笑两声,剑眉添了三分迫切,语气不由自主凌厉的许,厉声反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话该我说,可你,是九重天的少尊!她若真是域魔的心脏,你跟她,可能吗?”
若陌祁煊如他这般,仅仅只是一个闲云野鹤,说出这番来,自然是傲骨散漫,但是,他并非闲云野鹤,而是九重天的少尊,仙界的继承者。
别说六界围剿阎七,令他压力重重了,恐怕只有一个仙界,他也未必能招架得住。
尽管能保住她的性命,可又有甚么能耐娶她为妻,与她共度一生呢?
陌祁煊收回远眺的目光,直视他萦绕忧忡的双眼,一字一顿郑重说道:“只要她愿意,我会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
“可是……”乕卞昶迫切低念了声,千言万语堵在唇边最后又噎了回去,他深知这陌祁煊的脾性,他若认定的一件事,谁也无法劝阻,而且,达不到目的,他决不罢休。
他,这是要为了阎七逆天而行吗?
沉默了会,乕卞昶才试探问道:“你告诉我,小七跟那墨之阕到底是什么关系?墨之阕也是域魔的分支?”
阎七身上隐藏着魔气,墨之阕亦然,而且,只有墨之阕能伤她流血,这二者之间必定存有某种渊源。
若不是阎七的阻扰,他跟皇许已经破了寒玉床的结界,查到这墨之阕的身世。
阎七刻意阻扰,是因为动情而维护他,抑或是,这还涉及到她的身世秘密?
陌祁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下意识把目光落在别处,沉声道:“你只需替我杀了他便可,不要犹豫。”
见他始终不愿意透露墨之阕的身份,乕卞昶也不再追问,迟疑了片刻,别有意味提醒道:“可是……小七似乎对他动情了,她要嫁给他。”
陌祁煊下意识轻握拳头,目无焦距凝视着前方的云端,轻声道:“你是知道的,她的记忆……留不住我。”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墨之阕得逞的。”乕卞昶郑重点头道,转身离开。
在他看来,估计是陌祁煊害怕了。
杀了墨之阕,不仅仅是因为他能伤阎七流血,更重要的是,阎七极有可能移情于他。
这万年来,尽管阎七一次又一次把陌祁煊忘记得一干二净,但是,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墨之阕,一个能勾动阎七心弦的男人,所以,他不得不害怕,不,是嫉妒。
“乕兄。”
听到陌祁煊的喊声,乕卞昶下意识止住脚步,回过身来看他。
陌祁煊深呼吸,恳切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小七的来历。”
乕卞昶微讶,本以为他为了维护阎七才刻意隐瞒,但看他此刻的表情,分毫不假,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必要说谎。
陌祁煊下意识提起手来捂在左肩处,别有意味说道:“从我降临到这个世界,她就一直在这里,伴随了我两万年。”
“……”乕卞昶愕然看着他,一时没能接上话来。
“她,是我养成的。”陌祁煊沉声道,思绪飘远。
七万年前,域魔宣战六界,在这场战争中,域魔与他的父亲同归于尽,同时,将一道魔气打入了他母亲的体内,致使他母亲难产而死。
诞生于仙界的他,体内终日汇藏着一股邪恶的魔气,作为仙界的继承者,老尊圣君怕此事会影响到他,因此,将他养在了鹿鸣湖。
独在鹿鸣湖的他,每天勤于修炼,努力将魔气隐藏,到一万五千岁的时候,他将汇藏在体内的魔气逼出,那时才发现原来一直藏在体内的是一块状似茉莉花型的晶片。
是这块晶片害死了他的母亲,为了探究它到底是何物,于是,他取来瑶池净水,将这块魔气萦绕的晶片泡在瑶池净水中,先除了它的魔气。
岂料,第二天醒来,竟发现这茉莉花状的水晶片成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蝌蚪,在那盆中的瑶池净水游来游去。
此事,他并没有禀告老尊圣君,而是偷偷地将它养在鹿鸣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