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缭乱。
陌祁煊走近两步,低眸凝视着她萦绕着讶然的眸子,一字一顿郑重说道:“我说真的,我要统一六界。”
声音很轻,却犹如雷霆万钧落入她的心房,他眼里的睥睨天下之色倒映在她的眸底,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差点让她晕眩。
半日仙楼
“咳咳……”靠在床上的御长兴轻咳两声,正欲提手拿过放在案头的药碗,忽然察觉到毕寒的气息,他忙抬起头来,不禁吃了一惊。
眼前的毕寒不仅脸色苍白,且……一头白发!
“毕……”御长兴正欲挣扎而起,站在窗边的毕寒扬手示意让他别乱动。
待他稍微稳住了气息,毕寒才解释道:“我并非因为移山倒海之术,而白了头发。估计七七在灵鸠山寻了什么办法,这一次移山倒海之术对我的损伤并不大。”
“那……”御长兴本想问他为什么白了头发且脸色这么差,但估计问了也不一定有结果,只得挑都关心的事来问,“如何,可在碧波池找到灵鸠山主人所说的至纯之物?”
在魔界蓝湖的时候,虽然修驰狱和燕嫣欣有形设计他们,但以毕寒的能耐,保他们五个安然撤退,并非难事。
只是,当时候看见阎七再次散魂了,他心生恐惧,想着之前跟毕寒的约定,在修驰狱出手的时候,他才故意冲上去替毕寒挡了一掌。
事情来得突然,毕寒顿时乱了心神,才被修驰狱和燕嫣欣有机可趁,把他伤至昏迷。
“没有。”毕寒几乎竭尽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两个字来。
他特意劝阎七撤回碧波池的血凤凰宝石结界,在她千万寻找御长兴的药物时,他便回到了九重天,潜入碧波池,然而,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怎么会……咳咳……”御长兴着急起来,使劲咳了几声,抚着疼痛的胸口,心急如焚追问,“是不是没发现?那灵鸠山的主人不是说,这至纯之物无形无状,难以寻觅吗?是没有发现,不是没有,对不对?”
毕寒黯然合上双眼,下意识紧握拳头,沉声道:“我也希望如此,只是……灵鸠山的主人说过,这至纯之物虽无形无状,但在水中滴下鲜血,它会形成一株芯草。”
“……”御长兴动了动唇,如鲠在噎,说不上话来,目光下意识落在毕寒银白的发丝上,想必他找不到至纯之物,忧急攻心,导致血脉逆转,才一夜白了头发。
毕寒沉沉吸了一口气,仍闭合着双眼,别有意味低念:“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用这么险峻的办法,去探查碧波池底是否有至纯之物吗?那是因为,若是找不到,至少,我可以陪她一起死。”
闻言,御长兴不由得震怒,叱喝:“你闭嘴!七七活得好好的……”
“她不好!”毕寒凌厉打断他的话,睁开双眼,满目忧急,痛心道,“我问过灵鸠山的主人,他告诉我,只有两次……若再散魂两次……”
御长兴心下轻颤,手心不由得微微颤抖,冷汗袭背。
毕寒深呼吸,恨恨捶打窗边的墙壁,心急如焚道:“在魔界蓝湖一次……那么就剩下最后一次……她若再流血,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阎七了。”
御长兴浑然一怔,跌坐下来,手心冒汗。
乕卞昶回到曲家别院,就看见闷闷不乐蹲在院子里凭栏处的青狐,他勾起一抹浅笑,轻步走过去,半弯腰俯身,戏谑道:“小不点,谁惹你不高兴呢?”
青狐扬起星泪汪汪的碧绿眸子,哽咽不语。
看见它这个哀戚的样子,乕卞昶禁不住拧紧眉头,好吧,他不擅长对付流泪的生物,默默转身离开。
“七七,闯灵鸠山了。”青狐忽然喊了句。
乕卞昶猛然止住脚步,虽然隐世独立,但灵鸠山是什么,他还是知晓了。
他忙回过身来,还没开口,就听见青狐哽咽的声音。
“那灵鸠山的主人说,若七七再流一次血,她就活不下去了。”
说罢,青狐扬起湿眸看他,这件事,它憋在心里难受,不敢跟阎七说,怕惹她伤心,除了她和少尊,只有乕卞昶和皇许能看到它。
之前听阎七说,他跟少尊是朋友,而且他也似乎知道阎七不能留血的事情,所以,它才找他哭诉两句,兴许他能找到救阎七的办法也不一定。
“喔。”
然而,只听见他不咸不淡的应了声,青狐顿时止住哭噎,迷惑看他平静的脸,却只见他默然无语转过身去。
背过身的那一刻,乕卞昶的眸底掠过一丝寒戾的杀意,紧握手中的不求锋,大步前行。
走了两步,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稍微松了半分握不求锋的力度,没有回头,试探问道:“小七,已经恢复了仙气?”
昨天见她,便发现她身上的气息有了异样,不,准确来说是恢复了原来的气息。
“嗯,七七突然恢复了仙气。”青狐应声道。
这也是它担心的事情,之前九重天对她已经虎视眈眈了,如今她还没渡劫完毕却突然恢复了仙气,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那便好。”乕卞昶别有意味低念了句,迈步前行,步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快如闪电般,原地消失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