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老尊圣君元气大伤,至今旧伤未愈,不可能出战。
若“麟择之期”成了平局,那么,只能是少尊陌祁煊迎战。
而少尊陌祁煊,他一直仙界最神秘的力量,大少战役从不亲自上阵,只在背后出谋划策。
对于他的实力,整个仙界,乃至整个六界来说,都是一个谜。
五千年前,魔界非要定下这个“麟择之期”,恐怕只有魔君雷索贪图统治凡界,而修驰狱一开始的图谋——为的仅仅是探测少尊陌祁煊的深浅!
再有凌烟仙子堕仙一事,致使老尊圣君重伤,恐怕除了除去她阎七外,修驰狱更深的目的,是夔瀣术!
他迫不及待想要夺得夔瀣术,就是为了备战“麟择之期”!
他不断储备军马,若能在“麟择之期”上,测试到陌祁煊的深浅,恐怕就会马上发难。
率先拿下整个魔界,再而是他暗地插足已久的妖灵二界,继而攻打仙界。
到时候,血流成河,已不在话下。
皇许指着摆在前方的三个杯子,紧接着说:“麟择之期日益将近,但狄青国的局势却日益复杂。寒帝难测,九王麟王争持不下,这皇位是否易主,不得而知。”
阎七轻蹙眉心思忖,她本以为这只不过是狄青国的皇位之争,没想到还牵涉到一触即发的六界之战。
麟王,见过几面,了解不多,但特别讨厌他的嘴脸。
九王,是个不错的主,但向妖向魔,也是不能作准。
至于如今狄青国名正言顺的皇帝——墨之阕,虽然他正在渡劫,可前不久他才跟九重天的上仙撕逼了!
要他顾全大局,不要接受魔界的庇护,以他狂傲的性子,恐怕修驰狱还没开战,他就率先掀起风波了。
他跟修驰狱似敌非敌,重要的是……
阎七下意识把手放到左肩茉莉花的印记上,眉心凝聚一缕忧思。
墨之阕身上有夔瀣术的气息,跟修驰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到了麟择之期,他依然为狄青国的皇帝,他会走向哪一边呢?
如若墨之阕渡劫的本体真的是魔,那么老尊圣君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是不是太冒险,太自负呢?
“你为什么要嫁给寒帝当皇后?”
忽然听到皇许的问话,阎七收回思绪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迟愣了会,她才本能反驳道:“谁要嫁给他呀!不过是他贪恋本仙的美色,擅自宣扬罢了!”
“嘿嘿……”
听到这话,早已醉倒在桌面上的青狐,怀抱着酒杯在桌面上翻滚,嘴里还不忘揶揄醉语:“七七被嫌弃了……被墨之阕嫌弃了……”
“……”阎七骤然满脸黑线瞥向它——现在是谁嫌弃谁,瞪大你的狐狸眼!
“喔?”皇许莞尔低笑,饮尽杯中的酒,抬眸看她,别有意味道,“我当是你为了贿赂他,才以身相许。”
乕卞昶轻嗤,眸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冷意。
“……”阎七一脸汗颜——老娘的身价这么低吗?
沉默了会,阎七直视皇许的眼睛,试探问道:“你特意用酒香引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怎的,你以为我会背叛仙界?”
话语中,不由得添了半分恼气,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质疑她对仙界的忠诚!
难道就因为那一句“域魔的心脏”就要质疑她的立场吗?
皇许对上她犀利的眸光,搁下手中的酒杯,一字一顿说道:“修驰狱对外宣布,谁敢动你阎七一根汗毛,就等于与整个魔界为敌。”
乕卞昶旋即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阎七无语,赤裸裸的陷害,无言辩驳。
皇许瞅了瞅阎七憋屈的神情,积压在胸中的忧虑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端起酒壶往各自的杯子里倒上酒,浅笑道:“不管麟择之期的结果如何,冰泉眼,谁也动不得。”
阎七看他淡然而坚定的神情,虽然不知道他何时扛起了这个责任,但有他守护,凡界暂可太平。
“可愿意协助我?”
最是听见他的话,阎七微愣,轻眨眼眸看他不语。
皇许举杯向她,目光恳切,郑重道:“你,你们昆桐七仙,可愿意陪我走这一趟浑水?”
“责无旁贷。”阎七抿唇低笑,快手端起酒杯与他碰杯。
离开了八品楼,阎七与乕卞昶并肩走在人烟稀少的小巷里,沉默了好一阵子,她侧头看向他,下意识握紧藏在右侧的手,试探问道:“少尊知道这个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