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男子先是一怔悄然间已撤去了禁制。
风又拂散了她身上水烟。
含烟所修功法与众不同身周缭绕不散的水烟实是她本身元气所化被风吹散得一点她的道行就会损毁一分。寻常山风自然吹不走她身周水烟但这莫干峰顶的山风格外强劲她若非有意运功抵御水烟就会被风徐徐吹散。也正因如此含烟在三清真诀修入上清境前不能下山历练这又与其它弟子有所不同。
那男子悠然地道:“纪若尘初时显得十分愚钝资质不过中上而已但他修道之竟比姬冰仙还要快上许多实是大智惹愚。此番回山之后我看他气度风范已有不同恰如一块璞玉正渐渐地显出了光芒来。你刻下想必也在后悔当初未能在他身上多下些功夫吧?你心有挂牵自身修为进境休说与纪若尘顾清姬冰仙等人相比就是李玄真、尚秋水也比你强了许多。再论师门出身呢丹元宫积弱已久/玉玄真人虽然天资惊人可惜宫内本就人丁稀少玉静玉真又是不成器的事事都要她一人撑着哪有可能与别脉一争雄长?就算景霄真人出了意外可是太璇宫自星蓝夫人以降同辈师兄弟还有十一人。我看今后五十年内丹元宫仍会是最弱一脉。含烟你虽是女子可是心却不输任何男子是想要作一番事业的。这点我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论道侣论修为论师门你都不如别人远甚还靠什么出人头第?玉玄真人所做的决断对错各有多少究竟有没有这个才干出任一脉真人其实不用我说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含烟淡淡地道:“师叔想要说些什么呢?”
那男子笑笑道:“我只是看你失了方向胡言乱语几句而已别放在心上。你今后若想成什么事最好自己有些决断不要事事依从师命。看你那个怀素师姐就是个有心机的我听闻她已与纪若尘有过夫妻之实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不过最近她比你要得宠这总不是假的吧?嗯几天前我就看到她下山不知玉玄真人派她去做些什么。啊我倒是忘了你还有堪称绝色的容貌。只可惜纪若尘身边女子如顾清青衣甚而是景霄真人之女张殷殷哪个都不差了。好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他也不起身直接向前一纵头下脚上笔直向下方茫茫云海坠去。堪堪冲入云层中时他周身方亮起光华改下坠为平飞转眼间去得远了。
他倒是走得干脆利落可是一如这数年来无数个日夜鹰喙上又只剩下了含烟一人。
山风自她柔嫩的面庞上抚过只不知在那双眸中云雾深处藏着的是失落还是迷茫?
襄州地处四方要冲自古即是兵家必争之地。本朝久无战事盛世已久襄州也就日渐繁华起来。
襄州城一条大道横贯东西穿城而过。城中最大的酒楼醉归楼就在这条大道旁边四层高的酒楼几可俯瞰全城。此刻四楼雅间处一个临街的窗户半开内中坐着一个道装打扮之人正一边望着往来行人一边慢慢地饮着酒。
他面容清秀一双凤眼略显些女子的妩媚极度苍白的肤色给他整个人添了些许病态。他虽做道装打扮但一双脚高高地搁在了桌子上举止极是不雅。小二偶尔自门口经过都是不以为然之色。只是这人点了满桌的酒菜乃是得罪不得的贵客。
那人此刻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欣长白晰的五指则在轻轻地抚摸着红木窗槛有如在抚摸着情人的肌肤。
店小二又在门口偷偷瞧了一眼不知为何这人那看起来颇显暧昧的动作此刻却显得极为阴森诡异小二只觉得似有一只冰凉若死人般的手正在自己后颈中抚摸一般当场惊出一人冷汗!他不敢再偷看匆匆下楼去了。
此时当街行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以面纱遮去了容貌但光看上佳的身段也可知容貌必不会差到哪里去。襄州城中登徒子本来不少但看到这女子身后背着的长剑都不敢上前轻薄招惹。
酒楼中那人遥遥望见这女子慵懒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神采。他右手抬起五指轻张复拢就似在空中抚摸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那女子猛然全身一震胯下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她忙平复了惊马全身颤抖不已不停地四下张望着右手已反手握住了背后宝剑。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仙女要杀人啦!”围观百姓一片惊呼轰然而散。
酒楼中男子闭起双眼右手虚握一节一节地向下捏着就似面前立着一个无形的人一般。
马上女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呼吸越来越是粗重。她呛啷一声抽出长剑带着战马不住在原地打着转想要找出那隐于暗中施法的无耻之徒来可是仓促之间哪里找得到?但衣内那只冰冷之极的无形之手依然在不停地游走着一寸一寸地抚摸揉捏着她的肌肤哪里都不肯放过了。
不片刻的功夫那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眼叹道:“筋骨未松资质平庸练的是些三流道法不说还走入了歧途。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没的脏了我的手。嗯道德宗乃是天下正宗看来或许只有他们的弟子还能合我的意唉。”
他一边自语一边吹出一缕极淡的真火炙在自己右手上烧了一会才熄了内火。
“无耻淫贼你做下这等下流事就想走了不成?”此时那女子已定下心神终于现了酒楼上正欲离去的男子。
“下流事?”那男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就你这一身皮肉也配?”
言罢他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就此凭空消失。
那女子见了他这等通玄手段登时大吃一惊哪还敢冲上酒楼追察行踪?可是要就此咽下这口气又实是心有不甘。她正犹豫间忽然听得全身上下喀喀连声十余根骨头突然断裂!她从马上一头栽下倒也不觉得如何疼痛只是再也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那些登徒子不住向这边望来她心中焦急如焚眼前一黑已然晕了过去。
酒楼中又响起一片惊呼一个店小二走着走着忽然就此僵在了那里。
他面上谄媚笑容仍与往常无二然而生机早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