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的寒凉。
忽然,他似是察觉到有人看向他,视线移过来,直直地望着她。
没有求助,没有痛苦,只有一望无际的黑。
甚至,她还看见,他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凉薄的笑,讽刺的笑。
她提着裙子,几步冲上去,深深吸一口气,大声对两个毫无人性的太监呵道,“住手!”
她刚刚听见了,这两个太监不仅打人,还要将人拉去阉、割……
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而且年纪那么小,看着那么瘦弱的少年,在现代,该是被父母疼爱庇护的孩子,却这般如牲畜似的被虐打。
她的声音成功引起两名太监的注意,二人回头,见只是一名年幼的小姑娘,只身一人出现在这,但身上的料子一看便不是宫女,怎么也是世家小姐。
在宫里当差几年的太监,都是会察言观色,往上爬的,当即带着笑也不管身后蜷缩着身子靠着冷冰冰的墙的少年,带着打探地问她,“你是?”
先试探对方的身份,再决定接下来的态度。
姜琳琅一个成人,自然是明白这两人的小把戏,她直接掏出皇帝才赐给她的那枚象征她身份的令牌,小手举着,颇有气势地高声道,“我是南安郡主,骠骑大将军的女儿!”
“郡主?将军府小姐?”两人面色颇为古怪,但是看到那枚令牌,却又不得不信,立即跪下,心里却想,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孤女,能有什么能耐……
少年似乎睁开了下眼睛,看了眼一来就“仗势压人”的小姑娘,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漂亮,干净得像是宝石。
南安郡主,将军府的小姐。
呵,不知天高地厚,单纯的小女孩。
姜鼎天的死,整个临安,整个北国都震动了,就连他都知道,这个所谓的郡主,不过是皇帝用来安抚,对外表示他的仁慈做的表面功夫。
“小小姐……”奶娘带着两名侍卫跟上来,瞧见小姑娘这有模有样的架势,既好笑又好气。
但是看到那两名不安分的太监时,她又端起了气势,“这里是皇宫,你们身为内侍,为何欺负一个孩子?”
“这位姑姑误会了,误会,都是误会……这小子是送进宫来当内侍的,送他进来的男人收了钱,这小子却不肯听话……”
“他不同意,你们还要逼人不成?”姜琳琅走上前,看着那蜷缩着身子,却始终一声不吭的小少年,他衣衫破了几处,露出的皮肤无完好之处。
她有些不忍,取下自己火红的斗篷盖在他身上,因为瘦弱,她的斗篷居然丝毫不显得大。
“小哥哥,你不想进宫,是么?”她蹲着,想伸手去扶对方,被避开,也不在意,只环着自己的膝,眨着眼,认真地问他。
小少年那双阴寒的眸子看向她,没有一丝光亮,黑漆漆的像是一片死海。
但是她看见,他轻微地点了下头。
于是她笑了,摸了摸荷包,发现没有带钱,便取下手腕上皇后给的镯子,递给他。
“那送你,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