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细声细语地安慰着我。我点点头,心里仍然很失落:“月儿姐,你是不是借调了就不再回来了?”
“嗯……这个不好说,要看具体情况来定,如果能把关系办过去,我当然会留在那里,但是很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希望你留不成,借调完就回来。”我懵懵懂懂地说了一句。
柳月笑了:“傻孩子,不管姐在哪里,都会记着你,会关心你的。”
“我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那个杨部长?”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嗯……比如,单位里人事调整、内部部室调整、晋职称、外派学习、重点培养等等,如果出现对你不利或者你想要而不如意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都能帮你实现……其实你现在有个很大的优势,我们是党报,你是党员,报社里很多比你年龄大的资历老的还都不是党员,这是他们无法和你比的。”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党员对我的重要性,后来才体会到柳月这句话的含义。原来入党是提拔的前提,特别是在党报单位,不入党,想提拔,想都别想。
记得听人说过,入党最容易的是当兵,其次是上大学,到了单位里想入党,很难,多少人为了一张党票争得头破血流。
我后来一直很庆幸自己在大学里靠军体部长这个职位换来的党员身份。
“嗯……知道了。”我回答。
“平时没事你也可以去他办公室坐坐,汇报汇报思想,听一听他的教导,这可是一个官场老油条。”柳月说。
“嗯,知道了。”我还是那句话,心里空荡荡的。
“记住一点,任何时候,都要一定要让他认为你是我表弟,我们是表姐弟关系,不可露出破绽。”柳月突然很严肃地说。
我点点头,又问柳月:“他对你很好,他对你有那个意思,是吗?”
“是的,他是有那个意思,他对我有那意思已经很久了。”柳月回答地很痛快:“他老婆患病去世两年了,他一直没有找,就是等我的。”
“那你答应他了?”我傻傻地问。
“傻孩子,你今晚看不出来?明知故问。”
“为什么你不答应他?”
“我尊重他,把他当大哥看,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虽然他一直对我很好,而你,不同……”
“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我傻傻地问。
“傻瓜,自己去想,”柳月拍了下我的脑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只可意会……不过,也说不清楚……”
我窃喜了一下,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明确告诉他,回绝他,让他放弃等待和希望?”
柳月看着我,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你还小,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爱情和婚姻,并不是简单的一个行或者不行、爱或者不爱就可以解决的,学生时代的浪漫爱情和生活中的现实爱情是不同的……”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月儿姐,我好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和别人好……”
我学乖了,不再说爱,因为柳月说爱太沉重,让我慎说此字。
“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柳月拍拍我的肩膀:“起来,我给你个东西。”
我坐起来,柳月将抽了一半的烟塞进我嘴里,然后下床去客厅,一会进来,拿了一个精致的正方形纸盒,打开,拿出一个BB机给我:“摩托罗拉,汉显的,126台的,给你的,以后我找不到你就呼你……”
我吓了一跳,那个年代,大哥大是个传说,BB机刚开始流行,大多还是数字的,一般只有那些领导和有钱的才在腰里别着汉显的,而且价格不菲,接近3000多元。对于刚参加工作,一月工作300多元的我来讲,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然我很羡慕别人腰里“吱吱”的叫声。
“你从哪里弄的?这玩意很贵的,我不要,你带着用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