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和尚耐心地为烟小舞解惑:“我们吃了他的烧饼,他收了我们的钱。他不欠我们,我们也不欠他,两清了,再无瓜葛。”
“我们修佛之人,讲究的是‘超脱’,何为超脱?就是将自己从这个世上摘除!怎样摘除?只有将自己和这世上的一切的人、一切的事撇清关系,不沾因果,自然就摘除了。”
烟小舞若有所思地点头。
“儿啊,你醒醒吧!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连最后几分田地都卖了,真的没钱了。”
忽然,街道叉口一个小巷中冲出一位老妇,摔倒在了两人前面。
看衣着打败,不算富人家,但也不穷。
后面又跟着追出了一个青年,脸型看起来和老妇人有几分神似,只是满脸戾气。
他追上声妇人,提起脚就往老妇人身上踹,一边叫骂:
“老东西,家里不是还有间宅子吗!地契呢?快拿来!”
“那是你父亲留给你娶亲用的,不能卖啊!”老妇人一边护着身体,一边哀求着,神情悲戚。
“娶个屁的亲,再不还钱,他们们就会砍死我的啊!老东西,想看着我死啊!”青年越踢越凶,连拳头都用上了。
老妇人身上很快青一块紫一块,还见了血。见护着没用,她索性不护了,老泪纵横。
“上次卖田的钱不是还上了吗?”
“我只是想翻本,谁知道又输进去了!”青年咆哮着,脸色说不出的狰狞。
“儿啊,你怎么不听老娘言啊!不能再赌了!十赌九输,那是个无底洞啊……”
“少废话!”
远处的人们大概明白了是一个什么情况,神情激愤。
“造孽啊!”
“这个畜牲!”
“不配为人!”
“这人该死啊!”
骂的人多了,就有的人头脑一热,连一旁还站着个和尚也忘了,撸起袖子冲过去,围着那青年就是一阵狂殴。
一边打着还一边骂着,“畜牲,下地狱去吧!”
“别打了,别打了……”老妇人见那青年被打,更急了。
“这畜牲就该教训,反了天了。”
妇人见劝不住,情急之下,就朝着那几个磕头,不断地嗑头:“求你们了,别打了,别打了……”
声泪俱下,闻者戚戚。
“哎……慈母多败儿……”
那些人恨恨地补了被打趴在地上的青年几脚,无奈地散了。
“儿,给你……卖了把欠债还上,咱们从头来过,重新开始!”老妇人扑过去,手上抓着一张发黄的地契。
“老东西,不早拿出来,害老子白挨一顿打。”
青年一把抓过地契,啐了一口血,疼得他直吸凉气。
“哼,狗拿耗子。”
他怨毒地骂着,一把推开老妇人,痛得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一边提步离开,一边想着:
“这一次,一定一定连本带利赢回来!”
只是没走出几步,忽然“砰”地一声撞在了什么人身上,那人身体硬得像石头一样,差点把他撞懵了,他恼怒地破口大骂:
“谁他妈走路不长眼睛?”
他抬起头。
不对!
这不是人!
“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