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营和建章营分别放了一半的人马守卫禁宫。曲如是和曲维晟面上都是一样的和善,见面都笑里带花,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各自对对方的存在已快到了难以容忍的地步。双方都希望能够独占京中的权力,但偏偏有一个人挡在面前,所以进不能进,退也绝对不想退。
这消息传出来,自然也到了寒霜的耳朵里。
而伴随着这些消息传来的,还有曲如是给她的帖子。
——郑重其事地请她上门去。
寒霜捏着帖子,半晌都不曾动作。
曲如是既然送了这帖子来,想来已是知道了贺三思的真面目了,所以才终于明白了自己当时要请她过去的苦心。
但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然受制于曲维晟了。
上官绣和顾怀渊的性命都落在他的身上,寒霜已然过不去了。
当日下午,就在曲如是的帖子送到之后不久,曲维晟便上了门,并带着曲行之来了。
他笑着道:“如今京中尚算平和,本王想着,你们的事总是要告诉众人的,总不能一直这样耽搁着,既然如今尚且还有些时日,便择明日宴请众人罢。把此事好生定下来,日后成亲,也方才说的过去,如何?”
寒霜看了一眼曲维晟,道:“王爷有如此心意,霜本不当辞。只是纵然是个订婚的程序,但到底也是要父母高堂具在的。如今霜的母亲不能到场,便算不得父母,恐有不孝之虞。”
曲维晟笑道:“本王已然查明,上官夫人实乃冤枉,太医查看了陛下的伤势,实是陛下身子原来有损,倒是先前误会了上官夫人,此事已经临近调查尾声了,上官夫人的嫌疑也是大体脱开了,明日若要到场,想来也是不差的。”
寒霜颔首道:“如此,便有劳王爷从中斡旋了。”
——什么大体脱开嫌疑?事情查成什么样子?有嫌疑就是有嫌疑,没有嫌疑就是没有嫌疑,哪里有大体脱开的意思?说得这样不明不白,到底是要把上官绣拿捏在手上,从而把寒霜捏在手上。
寒霜自然不可拒绝,她从上次在地牢中见过上官绣之后,倒是还不曾见过上官绣,总要知道她在牢中过得如何,才能够安心。
寒霜这样乖顺,倒是称了曲维晟的心。他笑着道:“既是如此,那明日寒姑娘便好生收拾一番,同行之将此事定下来罢。说起来,本王也算的你们的见证人了。”
他看了一眼坐着的寒霜,和站在寒霜身边的曲行之,笑着道:“你们二人在一起,倒很有几分‘金童玉女’的意思,也罢也罢,本王今日便不在这里讨你们的嫌了。本王先告辞了。”
说着,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寒霜待他走了,自然也就没了心情应付曲行之,她站起身来,“王爷自便罢。”
说完便要走。
却不想肩膀却被曲行之摁住了。
寒霜回头冷笑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记着曲行之趁着酒意轻薄她的事情,这事儿怎么都过不去,以至于她如今看曲行之,都带着些轻薄公子的模样。
曲行之不放手,手上的力道反而加了两分。寒霜的目光顿时冷了,“放手。”
曲行之道:“我们明日便定亲了,凝生,你便不能软和一两分么?就算是骗骗我也好?”
寒霜冷笑道:“王爷,感情的事从来做不得假。王爷应当知道不可强求的道理,就算你皇兄想要桎梏霜,但咱们也犯不着真做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她说:“王爷,霜所有的心都给了另外一个人,这颗心装不下别人,也强求不来自己做出情深的模样。还望王爷见谅。”
曲行之想:他知道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啊?但就是这样才更令人觉得难过。那些美好都扑簌簌地像被风吹走了,以至于他现在回到这里,也被铺以满面风霜,连自己也不认得自己了。
他心中突然大恸。
曲行之手上用力,将寒霜笼进了怀里。他不理会寒霜的挣扎,哑着声音说道:“凝生,让我抱抱你,让我抱抱你,只要一会儿就好。”
然而寒霜早已听不见他声音里的泪意,只是勉强睁开,将他往远处一推,扬声说道:“送客!”
春风进来,拱了拱手,“王爷请罢。”
曲行之眼里的悲伤沉了下去。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了出去。
次日,果如曲维晟所言,他已然请了京中望族,众人群聚于此,要来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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