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心中大抵有了一个主意。但她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打算将此事告诉顾怀渊,无论怎样,她希望自己的事情能第一时间告诉他,也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只是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寒霜却是不好这个时候再去打扰他,于是只好明日再过去。
她今晚上想了一夜,多少有些疲乏,虽然脑中很清醒,还有些睡不着,但想着顾怀渊尚且明日还等着她去,她自然要去好好养养神,避免明日精神不好,被顾怀渊看出什么不是来。
顾怀渊如今身子不适,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所以常常会唯恐寒霜的身子不爽利,或是心情不好,都是因着他的缘故。寒霜不愿让他多想,遂要将自己的那些不好都藏起来,面对顾怀渊的时候,要样样都像平时一样才好。
谁料她睡了下去便察觉出疲乏来,竟是睡得实在有些沉了,等早上醒了的时候,早就过了辰时。
寒凌连忙让春风进来给她梳洗换装。
春风当即进来了,一面给她换衣服,一面却又去觑她的神色。
寒霜自然见了她这副模样,挑了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春风的手一抖,说道:“姑娘,国师大人府上,方才传了个消息过来。”
寒霜见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好的样子,心中竟是猛然一沉。
她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春风小心地给她系上了腰封,退后一步,躬身说道:“姑娘,国师大人府上的阿九姑娘先前过来说,国师大人的病情有所恶化,如今,如今——”
她抬起头,轻轻地说道:“如今,却是被送去家庙治疗了——”
她这一抬头,寒霜面上的苍白就猛然映入了春风的眼里。
她连忙上前去扶住了寒霜,唤道:“——姑娘!”
寒霜摆了摆手,止住了自己脑中的眩晕,说道:“——我无碍。”
她慢慢地缓了一会儿,问道:“阿九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春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寒霜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
她说道:“我无事,你去忙罢,我自去坐一会儿。”
春风哪里敢走?但见寒霜如今的神情,却是一句“不好”也说不出来的。她嗫嚅了两下,终究还是弯了弯腰,出去了。
寒霜缓缓地坐在了桌子旁边。
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顾怀渊是什么时候脱离朝政、离开京城的。
——但总归不过这两年的事情。
——所以,这难道当真是大限将至么?
她还记得顾怀渊在她耳边口口声声地道:“他定然不会有事的,如今呢?如今又算是什么?”
寒霜心中悲切,却又有些茫然。
——若是,若是,若是回之当真去了,那自己怎么办?
她这时才发现,不管她是想支持谁,辅佐谁,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当她深刻地认识到,没有回之存在的时候,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我大概会去死的吧。”他想。
顾怀渊走得踪迹全无。
大概是他知道寒霜是定要去找他的,所以切断了一切能够联系的上他的方式,阿九走了,老七也走了,整个国师府上走得干干净净。寒霜这才发现,若是顾怀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法子能找到顾怀渊的。
这样想来,竟是颇有些茫然了。
她心想道:“——回之这次布置的这样全面,可是知道自己的身子已是到了弥留之际,所以才谁也不留,一点痕迹也没有。他是不希望我找上去么?”
寒霜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想:“怎么可能呢?怎么可以呢?回之明明都答应了好好陪着自己了,这种时候,这样毫无挂念地走掉,又算什么呢?”
她很想去问问顾怀渊,若是这样,那做什么早先告诉她,定会陪着她的?又做什么要求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结果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但仔细想来,她却又失去了埋怨的心情。
这些,都不过是他不愿意自己伤心难过罢了。当真因此不停地怨他,怪他,自己也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她心中一时快乐,一时悲伤,坐在那里,竟然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泪水干了又继续落,慢慢止住了,一会儿却又涌出来。
她自己在屋中不知待了多久。
外面的春风却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去告诉了上官绣。
她道:“夫人,姑娘听了国师大人离开的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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