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行之一路安排了障眼法,虽然曲柏和军师在发现他们逃走之后就紧急追踪,但却根本连曲行之与寒霜的影子边儿都没碰到。寒霜心道:“果然是帮曲飞泠暗中成事的人,这一手反追踪的能耐,整个锦绣怕是也没几人。”
他们一路向东,而后折向北方,等于绕着锦绣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再回到京中。
曲行之身上的伤颇有些严重,偏偏又是在外疾行,曲行之的伤口一直不曾得到妥善处理。
寒霜道:“王爷,叫您的侍卫上来给您上药吧?”
曲行之却非常排斥,“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些小伤罢了。”
——这哪里是小伤?
寒霜心中对这话很是不赞同,却又不便多说,于是只好闭了嘴。想着若是曲行之自己忍不住了,总会叫侍卫来给他上药的。
却不想曲行之的耐性比她想的好多了。
寒霜等了好几日,也不曾听曲行之开过一句口,叫侍卫拿药来。
但他身上的伤口又那样狰狞恐怖,又哪里是能说不管就不管的?
寒霜无奈,好脾气地劝道:“王爷就叫侍卫进来上药罢,霜避开就是了,断然不会损了王爷的形象,也定不将此事说出去,如此可好?”
曲行之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寒霜百般劝导不成,只好闭了嘴。
却不想不过两日,曲行之竟发起热来。
寒霜本也是同他在马车上,旁人却都不允上来。寒霜看他面上有些红色,甚是奇怪,于是不免多看了一眼。凑了过去,唤道:“王爷?”
却不想曲行之虽是人不甚清醒,但大抵是因着一直练武的缘故,所以对外界的感知甚是敏锐。察觉寒霜靠近,当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寒霜扯了扯,却发现扯不开了。
“王爷?”
但曲行之哪里听得见?
无奈,寒霜只好用那一只手去探了探曲行之额头上的温度。
这一探,她却才发现曲行之整个额头都已烧得厉害了。她当即慌了手脚,用力去推了推曲行之,“王爷。”
曲行之抓紧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拽过来,靠在了脸颊边上,轻声唤了一句:“凝生——”
寒霜听见了。
这语气有些别样的熟稔,寒霜听着这样的语调,心中突然一动。
她向下低下头,看向了曲行之。
他闭着眼睛,那双仿佛随时都在勾人的眼睛,这会儿却是见不到了。寒霜一眼望下去,只能看到他被烧得有些红的脸,以及闭着的眼睛。
睡着的曲行之出人意料的平和,当他面上那些不正经的神情都收敛了去之后,他面上的温润风度也方才展现了出来。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神情……
寒霜突然有些怔愣。
她的手脚都不动了,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凝在了原地。
她好像看到在一个冰天雪地之中,有个小姑娘正在奔跑,跑啊跑啊跑啊,天地间都是白色,只有那个小姑娘是个黑点儿。
她心头猛然一颤。
那些冰雪都顿时不见了踪迹,寒霜看着她和曲行之交握在一处的手,像是猛然惊醒,连忙挣脱开了他的手。
寒霜撩起了帘子,吩咐外面的侍卫道:
“快进来看看,你家主子发热得十分厉害,恐怕要立即吃药才是。”
侍卫闻言,不敢耽误,连忙上来看了曲行之的病症,说道:“寒姑娘,王爷这是因着身上的伤口感染了,所以才如此。王爷先前一直不肯上药,所以这病症方才来势汹汹。为今之计,怕是要当即找个地方,好好静养几日才是。”
寒霜心道:“曲行之这是什么毛病,身子难过也不肯上药,先前我还提过好几次,这人不是都当耳边风了么,如今真是自作孽。”
她心中少不得有些埋怨,然后再想想,却又只能叹道:“曲柏的人甩掉了么?”
那侍卫道:“早已甩掉了,修养几日倒是无碍。”
寒霜闻言,道:“那便就近找地方安置。”她吩咐了之后,下巴点了点曲行之,问道:“你家王爷一向不喜欢上药?”
那侍卫一路跟着他们过来,自然知道寒霜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要说王爷早前还跟他们都打过招呼。
那侍卫低下头,道:“寒姑娘,若是上药,可否请寒姑娘帮帮忙?”
他厚着脸皮把这句话说完,感觉自己颇有些像个老鸨,想方设法地骗寒霜同自家王爷亲近。
——这简直太为难他了,他涨红脸说完这句话,觉得实在没眼看自己刚才的模样,于是又连忙说道:“寒姑娘,属下妄言了,请寒姑娘万万不要往心里去。”
说完根本不敢看寒霜的表情,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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