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在这样的刀枪林立里向上抬了抬眼。
“杜七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杜七没动。他知道寒霜并不会武功,所以多少有些有恃无恐。
他只是看着寒霜,手中的扇子转了转,“这个时候,寒姑娘就不必装蒜了吧?兖州这么一座小庙,不知竟也能引动寒姑娘的大驾,实在是令七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寒霜一时沉默。
她走之前一心只想着让曲行之多加小心,却不知道杜七的这个布置原来是冲着她来的。
她的目光向周围扫了一眼,“所以七爷打算怎么办?将霜就地正法不成?”
展照白在这个时候突然回过了神来,他看看杜七,又看看寒霜,“这……这是怎么回事?”
杜七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颜色,一旁的人将展照白猛然拉了出去,任凭展照白怎么在外叫嚣,都不松口,径直将人送出了小花园。
杜七这才怡怡然地回答了寒霜的问题。
“寒姑娘身份尊贵,七可不敢对寒姑娘动手,只好为娶寒姑娘走一趟,去一趟主子那边罢。”
寒霜的目光扫过周围执刀的那些人,笑了一下,竟是不再多说什么了。
——现在看来,杜七心中对她的怀疑怕是一瞬都没有消失过。从冷家主家那里寻不出什么消息来,他就盯上了冷家旁支的人。
“大意了。”她心中道,“却不知曲行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对劲,若是他依然想着曲柏的事情出不来,那自己怕是就凶多吉少了。”
她身边虽然也有些人,春风也能调动一些人。但那都是上官绣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是商人,没有一个江湖人。所以她的期望只能放在曲行之身上,希望他能发现什么不对来。
但杜七特意早早地将她叫来此处,就是不想被人发现什么不对。当即叫人扣了他,往兖州城外送。
他有展照白早先给他的出城手令,可以不受查便直接出城。当然,一般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地来查他就是了。
寒霜被他捆得结实,扔到了车厢里,听着外面的守城侍卫给他们都放了行,垂下眸子,面上神情八风不动,也不曾说话。
杜七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不要指望会有人来救你,我既然敢动手,身边跟着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人。”
他点到为止,但寒霜早先看过这些人出手,令行禁止,已经有了些军队的样子。——之所以是说一些,是因为她上辈子见过北狄的铁骑,见识过更强大和残酷的国家机器,自然不会在这些人的面前变色。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寒霜很快就知道:“当日我同曲行之的猜想果然是对的,曲柏是买卖官职的幕后黑手,也是那个想要立地称王的人。昨日还同曲行之说起来要找到曲柏的证据,却不想今日就被杜七给抓住了。就是不知道抓自己的人,到底是曲柏还是杜七了。也不知道曲行之能不能追上来。”
她心中这样想着,却并无多少惶恐。既然杜七最开始没有动手,那自己的性命就不足为虑。
但杜七显然是不放心的。他当日就吩咐疾行,在当天晚上已经快马兼程到了三百里之外的墨州腹地。
杜家在这里也有宅子,马车从后门驶进去,一路不曾逗留,直至入了后院,杜七方才屏退众人,将寒霜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这显然是杜家在这里的主院,正屋三间房间挨次排开,杜七让人将寒霜安置在旁边的耳房,从内到外,安排了五十个人守着。灯火通明,那些人觉也睡不成。
寒霜见他如此郑重其事,自己先笑了。
“七爷安排得这样密不透风,霜又不会武功,难道还会跑了不成?”
杜七却并不以为耻,“寒大人治大国如烹小鲜,七从不敢低估大人的能耐,自然要谨慎些为好。”
他让丫鬟来给寒霜喂饭,手脚的束缚却从不曾给她打开,显然是真怕她跑了。
寒霜不以为意,面上倒是十足的逆来顺受。但她自己却知道,那饭菜里被下了药,让她能够在最近几日都使不上力气来。杜七明里暗里都布置的好极了,寒霜也是一哂,心道:“其实就算不放药,自己也跑不掉,杜七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闭目养神,心思却已经跑到了兖州城内。
都这个时候了,春风和曲行之应该是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了罢。
春风大晚上都不见寒霜回来,不免心中有些焦虑。寒霜从来没有过夜不归宿的习惯,就算是去顾怀渊的府上也是如此。何况现在展照白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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