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委实有些不合常理,而且不合常理得过了头。
寒霜垂眸想了一会儿,道:“那便见罢。你先去将人安置好,我换身衣服就好。”
春风屈膝说道:“喏。”
等春风走了,曲行之方才从里面慢慢踱步踱了出来。
他内力高深,虽然刚才春风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但曲行之却已是知道了。他问道:“——若是我们先前的想法当真没错,那就是长老那边现今钱财都不够。”
他的目光沉下来,嘴角勾出了个讽刺的笑容。
“也是呢,那毕竟是偷天换日的事情,钱财当然是越多越好。”
寒霜道:“我去问问冷府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此事太过重大,你还是往京中去个信,让陛下心里有个准备才好。”
她眉头皱着,很有些心事的模样,“——另外,我还得问问展照白,看他是不是也被重新索要了一笔尾款,若他也是如此,那这件事恐怕是所有卖官鬻爵的人都有的事情了。若是这样,恐怕长老和那背后之后最后拿到手的银子,不会低于六十万万两白银。”
曲行之对数字却没她这样的敏感,但他知道寒霜对于这种的评估一向是很准的,不然也不至于当时计算出杜七所有产业的产值。他听闻这个数字,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而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国库中也不过五十万万两白银,这还是当时抄了承阳王的家,拿了许多赃款补进去的结果!却不想这长老一张口,竟也能在段时间内凑齐六十万万两白银!实在是欺人太甚!”
寒霜见他怒不可遏,遂道:“你也不要着急。长老要是真的重新发了话,便说明他们现在的银两还不够。他们准备不全面,对于我们的调查反而更有利。”
她顿了一下,道:“近来恐怕还得辛苦王爷盯紧了云州的那堆粮草,对于长老来说,凑齐这些银子,也不过是月余的功夫,所以他们最近的行动恐怕不少。盯紧了,我们才能找出破绽来。还得辛苦王爷了。”
她说着拱了拱手。
曲行之伸手拦住了她要拜下去的动作,少有的没有嘴上花花,只是说道:“你放心。”
寒霜走出来,去见了那个丫鬟。
这个丫鬟是跟在冷二爷身边的一个得力丫鬟,知道寒霜的身份,所以对她很是恭敬。遥遥地看见寒霜的身影,便起身行礼道:“姑娘。”
寒霜摆了摆手,其他的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她落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道:“当铺的人也是今日方才到的,旁的话倒也没有多说,只道当时的计算方式很有些问题,算错了,所以才需要姑娘来补一个尾款。这五十万两银子,二爷倒是已经给了,但唯恐姑娘这里有些什么事,所以过来多嘴问一句。”
寒霜点了点头,“此事我知道了,辛苦你走这一趟了。”
“那五十万两银子让冷二爷自己报上去,就写上我的名字,复拿回来。至于这件事,我自己会斟酌着办的。”
那丫鬟极为乖顺,也不曾多推辞什么,只是屈了屈膝,口中称道:“喏。”
打发了冷家的丫鬟,当夜寒霜却有些睡不着了。她一面受着上一辈子的记忆的影响,总觉得地方的反叛和国内的内战是不可能出现的事。但一面潜在的这些证据又证明着,这些事怕是不久的将来都会出现。
她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
而第二日等她醒来,她便当即去找了展照白。
展照白也是将醒的模样,而且也分明是一晚上没睡好的样子。看见寒霜进来,连忙唤了她一声,“素白,这里来。”
寒霜依言走了过去。
她看了看展照白的神色,凝眉想了想,迟疑着问道:“可是展府也另补了余款?”
展照白苦笑道:“看来并非我一人如此。——你也是重新补了一次当时的数额么?”
寒霜点了点头。
她的数额不算大,毕竟说到底只是一个书记,若不是展照白当时不管事,书记也就是只做个记录和摘要的工作,不涉及实际行政的,轻松得很,也大多都是女子在地方上常做的官职。所以满打满算,加上定金,她也不过才交了一百零一万两白银。
但展照白却不同了。
他是知州之职,还是兖州这么个南北枢纽之州的知州一职,当初买官就花了七百万两,再重新交一次,再算个定金,大抵是在一千五六百万两以上了。
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展照白显然昨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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