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到了云安面上的颜色灰败了下来,她将那册子收好,吩咐人去云安的房中搜查,果然搜到了云安自己誊抄的书册。甚至连丫鬟也带过来了,纷纷指认是云安。
“奴婢亲眼看着皇妃娘娘抄誊的。”
“正是这本册子,奴婢没有看错。”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云安,皇后看向她,“云安,你现在还要狡辩么?”
云安抿了抿唇。
皇后指着她,立刻对周围的人吩咐道:“既然你无话可说了,来人把她压入天牢!齐悦也一并压下去!——皇儿,你立即将此事报给你父皇!”
一句一个吩咐,最后转过身来,朝越霖道;
越霖连忙应了,“儿臣遵命!”
他扫了一眼已经被嬷嬷们制住不能动弹的云安,低下头,掩去了自己嘴角边的笑意。
——看,毁掉云安,就是这样容易。只需要一个人,几封信,一桩似是而非的怀孕,就足以将一个女人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他走出了凤梧宫。
因为越霖的特意宣传,云安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夜华的皇帝知道了此事也是怒火攻心,如此一个女子,虽有公主身份,但品行不端,如何能为他夜华的皇妃!何况婚后还做出这等的事来,明显就是在给夜华蒙羞!甚至把她打探窃取夜华机密的事情,跟她先前身边的女官寒霜爆出来的事情结合了起来,一下子觉得这是锦绣的阴谋!
然而锦绣国力强横,远非夜华能比,如果他真的在明面上说是锦绣这样做事,别人不仅会觉得夜华无能,锦绣那边万一死不承认,夜华也是骑虎难下。
基于这样的考虑,夜华的皇帝将所有的因由都归结到了云安的不贞上。
群臣由此激愤,纷纷觉得这样不守《女训》、《女戒》的人,实在不堪为夜华的皇妃!
白发苍苍的官员跪了下来,拖长了声音说道:“陛下——,如此女子,继续留在我夜华皇妃之中,实在是我夜华的大耻啊。——望陛下切勿心软,严惩此人哪。”
连公主也不叫了,连邦交礼仪也顾不得了,可见当真是气到了极致。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开口,其他的人也一并开了口。
“陛下,虽云安有公主之尊,但做出这样鲜廉寡耻的事情来,本身就是对我夜华极大的不敬。皇子妃者,内能巩固家业,管好府宅中诸事;外能为天下人表率,方能不负皇子妃的尊位。今日云安公主内有祸乱内宅之失,外也难堪大任,如此之人,若不严惩,那夜华诸君,又有何颜面立于百姓之中,又如何能够让百姓信服呢?”
“陛下,颜大人说的很对,我夜华以儒家礼仪立于天下,若是连皇室中人也做不到这一点,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令他们也谨遵儒家的教诲呢。陛下,此次事之大,不可姑息,一定要严惩,才能让天下百姓知道此举之害,才能整肃民风啊。”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声又一声的附议被人说出来,夜华的皇帝最后将目光扫过群臣,放到了太子的身上。
他的声音威严又缓慢。
“太子,你以为应当如何?”
在这样的声音下,越霖心中不免一突,好像父皇已经知道了什么。然而他同时也知道,父皇在炸人本心的时候,会用到这样的语调说话。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拱手道:
“父皇,儿臣以为,百官所言极是,如此女子,不配为我夜华皇妃,于我夜华皇室的名誉,亦是大大有损。父皇,儿臣以为,非严惩不足以平众怒。”
夜华的皇帝看向他。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越霖躬身道:“是。”
夜华的皇帝看了看他。而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群臣身上。
他道:“此事不光是国事,亦是家事。这是老七自家家里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也应该等待老七回来之后,告诉他,再行决断。”
他抬了抬手,“朕已将此事发信告诉老七,关于此事的议论,暂时推后,何况七皇妃也一直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也正好趁着这几日的功夫,将此事好好查证一通。诸位卿家,认为可否?”
诸臣均道:“善。”
越霖也口中称是。
——没有一个男子能容忍女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背叛,何况是越音这样骄傲的人。
他等着,越音回来,所上演的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