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有人敲门,开门,一个人站在门外,说要买约棺,约棺已经是净棺了,我让这个人进来,把门关上,泡上茶。
“您喝茶。”
是一位老太太,七十多岁了,精神头很不错,耳朵一点也不聋。
“大娘,您要这约棺……”
“小伙子,我家老头点要约棺,我家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头说是旺儿兴女,这个我不懂,一辈子了,要一个约棺,自己留着,也好,也好。”
“大娘,这个东西可信可不信的,不有,棺行给大爷打一口好棺,也不错。”
“不,小伙子,就这口棺材了,让我看看。”
看来这个老太太的老头是明白。
带着老太太看约棺。
老太太不高兴了。
“这是旧棺呀,还有棺隔,这什么意思呀?给我留着也不能隔开呀?”
“大娘,所以说,不要这种棺材,我带您看看后面的棺样。”
老太太看棺样,点头,说回家说服老头。
没有想到,老太太走了一个小时后,又回来了。
“老头说,就在约棺。”
“大爷怎么不来呢?”
“能来就自己来了,躺在床-上,知道自己不行了。”
“大娘,这约棺太贵了,犯不上。”
“您说个价。”
这事真就是麻烦了,十万来的,指望着卖上二三十万。
“十万。”
我摇头。
“十万?”
老太太一下站起来了。
“你也太黑了点吧?赚死人钱,真好赚,不行,我们的钱口挪肚攒的,一辈子了。”
老太太回家了。
第二天,老太太和一个儿子开车来的,老头被扶下车,我直摇头。
进来,我马上泡茶,最好的茶。
老头喝了一口。
“谢谢你张一。”
他知道我,非得要买约棺,那肯定是知行人。
“大爷……”
老头摆手。
“大爷说两句,日子也是要到了,快死的人,可是闻到死的闻道,很美,很美。”
这个我知道,死亡的味道是不同的,一个人一个感觉,有的是甜丝丝的,有的是淡淡的花香,有的是水果的味道,不尽相然……
“这个约棺我定下了。”
“大爷,十万呢?”
“张一,十万你是容了大爷,我知道,这约棺,至少要二十万到三十万,我老头子谢谢你了。”
老太太和他的儿子,愣住了。
“大爷,我送棺。”
我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二,感情之事,让我二了多少次了,性情中人,就这BI样了。
大爷摇头。
“张一,算来我和你爷爷的关系也是不错,这肯定是不行了,你是一个仁义的孩子,老伴来的时候,你只要了十万,那约棺净棺,你也是经历了生死,这已经算是人情了。”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大爷,你们先喝茶,我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我给父亲打了电话,说这事,父亲过来了。
“菜老?”
我父亲果然是认识。
父亲叫我出去,说菜老跟爷爷的关系是生死哥们,有救命之恩,这棺是要送的,我点头。
“回去我说送棺,这棺必送,因为爷爷会高兴的。”
老头摇头。
“你爷爷就是太仁义了,以至于棺行不举,孩子,以后可不能这样。”
“菜爷爷,我得放鞭送棺。”
“我明白,谢谢张一。”
我送他们走之后,清理约棺。
出棺是要清理的,点黄纸绕棺三圈,焚香一柱。
天黑后,棺系红布,出棺铺,放鞭,各行都在看着。
这是送棺,送大棺,谁都清楚。
棺我叫小科回来送的。
送棺而出,这是释义,父亲告诉过我,有的时候是需要这样做的,何况是爷爷的友人。
送棺没几天,老十行行会,当然没有铁军的事情了。
曾小雨举行,自然是参加。
我自己在铺子里呆着,爱新媚媚来了。
“这是行会的时间,你不去吗?”
“有陈十八。”
“陈十八为陈,你为爱新,这个我没明白。”
“杂姓之行不知道吗?陈我定姓,他们是什么姓我不知道,进隐行就姓陈。”
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竟然这么霸道。
“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机会是来了,张一,棺行行主,以小为大,以轻而重,还挺帅气的。”
听这话有酸味。
“什么意思?”
“我喜欢上你了。”
“唉,你不是喜欢的铁军吗?”
“哟,那是不可能的,他喜欢我,我不一定喜欢他,抢我到那鬼地方,就能治住我呀?”
“爱新媚媚,直接说话,我张一是金刚之身,三劫情已过,没有了。”
“这你就不懂了,你和曾小雨情尽,这就不是劫了,新情开始。”
我记得曾小雨说过,我们最终是要走到死的。
“只是暂时的,夫妻之间就是这样。”
“她不相信你。”
我无话可说。
“好了,今天来不是说这个,天相而变,干饭盆的那些白骨馆的灵你需要去管一下,蓝魂被困了。”
爱新媚媚就完走了,告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打电话,只有我知道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