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初入东野太学府,沐浴在思想知识的圣洁光辉之下,仿若瞻仰神灵般虔诚,就连素日里说话、走路连都怕惊扰了先生们和师兄们。只有唯独马小谨为例外,当他瞒着父亲马冀衡独自寻找太学府的颜先生时,迈进太学府门槛的行走姿态,别提有多么自然和洒脱。
马小谨的行走姿态霎时吸引了众多异样的目光,再看他那副坦然自若的小神情,更让人为之震惊。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孩子,他走路的姿态太也不谦逊,头不够低,表情不够恭让,这是目无师长。颜先生平生最讨厌这种人,断然不会收他的。”
“有点才华又有什么了不起?能够进来的人谁没有才华?走着瞧吧,一会待这小子见到颜先生,定同他说不了几句话,便将他赶出太学府的。”
“凡是被颜先生赶出去的人,前程差不多就等同毁去大半了。”
过了一会,第一科京试毕,从太学府内走出赴考完毕的学子,看到太学府的门口围着一些人,似乎正在看什么热闹,好奇之下,就围过去观看,又过了一会,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马小谨来太学府求学之事,都被附近的人知道了。
有几个太学府的学子,故意徘徊在太学府的门口,竟也不回家吃饭,他们都听说了,想看马小谨被赶出来的狼狈相。
没过多久,马小谨见了颜先生后果然马上出来了,不过,他的脑袋还是高高上扬着,行走的脚步变得更加轻快,而且双腿也比方才抬得更高,颜先生的书僮竟还替他引路,向太学府的饭堂走去,一看就知是领着他去用饭去了。
午饭方过,颜先生竟一脸喜气地向大家宣布:“老夫将收为马小谨为太学府的正式学生。”
“你们听说了,今天太学府外来了个小屁孩,可不得了了!颜先生竟收下他了。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学子们无不千分惊奇,万分不解,几乎乱成一团,奔走相告又相互质询,都想从别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太学府是公学,在东野颇具盛名,自建造以来,内中招收学子从来都是经过选拔,或者朝中贵人推荐,自和帝以来,又细分为太学、府学、州学、县学以及乡学等五个级别,分布于东野。太学在颜先生的带领下,经营得日渐兴盛,连贵族子弟都以入读太学府为荣。
在颜先生的心中,传道、授业与解惑乃最为神圣、最为崇高的事业,任何人都不能对之亵渎,所以对门徒于各方面都要求苛刻,特别是人格上。
其实,今日马小谨独自寻来太学府,对颜先生道:“先生,早在半年前,我就独自一人来找你,但在中途却迷了路,被几个好心人又送回了家。这次我却是爹爹带我来求学的,其实我并不是孤身一人进京而来,只是今天我瞒着爹爹跑出来,寻找颜先生来了。”
颜先生想:这孩子才十二岁,求学求知之心便已如此坚决,不达目的绝不肯罢休,观他前额饱满,双眼雪亮,两道眉很长,鼻子又显得异常高挺,典型的大智大慧、意志坚强之人。只是由于他的太小了,太学府毕竟是学风极严谨的学堂,不是孩童玩乐之地,权势不能使其混杂而入,便是人情也是不能。
颜先生将马小谨领到太学府的饭堂吃完饭,本就想着派人将他送回家,却没想到马小谨住进太学府颜先生居所的第二日,马家的人就寻来了。
从来人口中,颜先生得知马小谨的身世,原是南山郡太守马冀衡之子,马冀衡乃是受皇上重用的人才。
马小谨见到马家人,却执意不肯回去,颜先生只好摆出先生的威严,以一口不容商量的语气对他道:
“两年之后,我才能收你,想成为太学府的弟子,你首先必须说的事,要听师长的话。”
马小谨立即不吱声了,他抬着脑袋,脸上却是泪水哗哗长流:“好,颜先生,两年之后,我再寻到这里来,那个时候,你可一定不能再赶我走了。”
“这两年,你还要用心读书才行,广阅天下精良文章,否则就算是再过了十年,你都进不了太学府。”
马小谨使劲儿地点了点头,留着泪往太学府外走。
随着时光飞逝,颜先生本于太学府的忙碌之中,在以后的日子里淡忘了这件事。他承诺给马小谨的两年之期,原只是随口说的,想他一小孩,纵使再过聪明,颇具慧根,但人的热血来之不易,与他的一点小聪明相较之下,一个人的韧劲和毅力却还要难上百倍。一个十二岁孩童的热血一过,便也会将这个承诺淡忘的。
想不到就在两年后的同一天,十四岁的马小谨又寻来了,并以他的行动向颜先生证明,在过去的数百日夜里,他一刻也未曾忘过颜先生当日的教诲。颜先生送给他的几本圣贤之书,在二次来到太学府时,他已能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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