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局促地站着,看着这些单价比我一年的生活费还要多的衣服,根本不敢开口。
卫砺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皱着眉头说:“自己去看,看中哪件就拿,我接个电话。”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茫然在这一层溜达了大半圈,转到Burberry的时候,一件格子大衣映入眼帘,我仰着脸看了一会儿,伸手指了一下:“你好,麻烦拿这件衣服M号给我试一下。”
营业员轻蔑地看我一眼,打鼻孔里哼了一声:“这件衣服两万多呢!”
我脸上一热,低头看了看自己。
淘宝四百八的羽绒服,地摊上五十多块钱的打底/裤,雪地靴百来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试得起这种奢侈品的人。
我自嘲地笑笑,转身就想走,这时,一道略有些尖锐的女声响起:“土包子也敢来这种地方?梁咏琪给的勇气吗?”
一个穿着皮草大衣的年轻女人挽着一个秃了顶、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趾高气昂地从我面前经过,浓浓的香水味儿熏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那女人顿时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扯着嗓子骂道:“土包子!我这可是纯狐狸毛的!你赔得起吗?!”
我冷不防被她一巴掌扇得脑袋一偏,嘴里一阵腥咸。我伸手摸了一把,果然出/血了。我下意识就想一巴掌扇回去,可是看着那女人描着精致妆容的脸,我突然就怂了。
人家是有钱人啊!能随随便便玩死我的有钱人啊!我哪有那个底气跟人家比横?
我卑微地笑笑,默默地退后一步就想走。
“谁允许你走了?”那女人不依不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做了彩绘的尖利指甲戳到我面前,“弄脏我的衣服,不道歉就想走?”
我狠狠咬了咬牙,强忍住一巴掌呼死她的冲动,卑微地低头道歉:“对不起。”
“我这件大衣三万多,你弄脏我的衣服,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事了?”女人越发得意,狐媚的眼睛往身边男人瞥了一眼,那男人挺了挺胸,一副力挺她到底的架势。
“那你想怎么样?”我无奈地问,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一个德行,都不拿穷人当人看。明明是她先骂我,我只不过被她的香水味刺激得打了个喷嚏,她都把我打得嘴角流血了,还拉着我不依不饶。
Burberry的那个店员倚着柜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差没抓把瓜子嗑了。
“你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就原谅你。”那女人双手抄在胸前,挺了挺那傲人的胸/器。
她那皮草大衣前襟深V,里头穿的是一件低胸的羊绒衫,一片白花花的肉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那男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听她这样说,连忙附和:“对!对!跪下!磕头!”
我是真火了,卫砺再怎么不拿我当人,也没让我下跪磕头过,这女人长得挺漂亮,心肠却比卫砺还要歹毒!
我强忍着怒气说:“这位小姐,你骂我,我没计较,你打我,我也没计较,做人不能太过分,你再这么咄咄逼人,我就报警了。”
那女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迸发出一连串“哈哈哈哈”的笑声,一张脸都笑扭曲了,指着身边的男人,说:“报警?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那男人也跟着笑,绿豆眼眯成两个小点/点:“报警?你知道老子是谁么?”
女人得意洋洋,将雄伟的胸脯往男人手臂上蹭了蹭,既娇/媚又得意地说:“我老公可是市公安局局长的亲表哥,你报一个警我看看?”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老娘弄死你,看你个小女表砸还在这儿嚣张”的破罐子破摔心理。
可是我不敢。
有钱又有权的大人物,弄死我跟捏死个蚂蚁似的,我惹不起。
“还不跪下磕头?!”女人突然声色俱厉起来,一张擦了厚厚的粉底的脸一板,眼睛瞪得大大的,挺吓人。
我下不来台,跪是肯定不能跪的,但走又走不了,Burberry的营业员是个势利眼,一直在看我笑话,这里连一个能够为我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
“清明节还早,这么急着上坟?”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顿时如遇救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卫砺倚着一家店的玻璃橱窗,身体微侧,左脚扣在右脚边,双手笼在胸前,嘴角翘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见我看过去,卫砺扬声说道:“嗯,不错,还算有点骨气。你今天要真是跪了,我保证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