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孙清俪的手劲儿居然这么大,她肯定学习了某种格斗技巧,而且不是熟练,而是精通!
孙清俪跑到桌子旁边,抓起来刚才倒水的茶壶,高高地提起来,将壶嘴对着宴倾心,那架势简直是想用热腾腾的开水将她烧死!
倾心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翻过身来,完好的一只手勉强不着痕迹地护住了肚子,她不能让孙清俪察觉她已经怀了孩子,自己受伤不可怕,但是绝对不能让孙清俪伤害自己的孩子!
孙清俪已经有些癫狂,并没有注意到倾心的小动作,她几乎拿不动水壶,水壶摇摇晃晃,不断有水从里面溅出来,水珠落在地上,升腾起白色的雾气,倾心慢慢朝后面后退,她生怕孙清俪一个不小心将水壶给摔了!
“呵呵,你是不是怕了,你看我的头顶,你看啊!”孙清俪邪笑着,那双眼睛闪射出阴狠毒辣的光芒,她一把揪住宴倾心已经脱臼的手,将她整个人摁到了自己面前。
开水烧热的温度烫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蒸的通红。
她脸上依旧强自保持镇定,可是在孙清俪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却死死护着肚子,颤抖着。
孙清俪一把拽下自己戴着的帽子,一头靓丽飘柔如瀑布一样的黑色长发随之落下。
接着一些稀疏的绒毛出现在她的头顶上,而她之前戴着的居然是一顶假发!
她没有头发。
那些绒毛交错分布在伤痕遍布的头顶,黑红的痂子就像一条条丑陋又恶心的爬虫,七零八落地散开,错落分布,一个女孩子的头顶上居然有这么多伤,可想而知,她曾经受到过怎样残酷的刑罚。
头顶就已经有这么多伤了,身上的伤痕不知道又有多少!
而孙清俪是这样爱美的女孩,毁了她的身体,比杀了她都让她难受。
到底是谁,谁这样恨她,不惜下这样的狠手!
“怎么样,好看吗?我每回看都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这样死得还能轻松一点,可是我一想起你还笑得春光明媚,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我就告诉自己,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将你的尸体抛进江水里面。”
“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得罪薄冰焰!”
“你疯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说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误伤薄冰焰,我就不会受到这样残酷的惩罚,是你害的我,是你,都是你!”
“是你雇的人在混战中打了薄冰焰,这关我什么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落到这样的地步简直是罪有应得!”
“我罪有应得?如果不是你当初昏迷,他上去救你,被哪个不识眼色的男人用铁链砸到了后脑勺,他根本就不会受伤,我也不会被张刑严刑拷打,在地牢里面暗无天日,像行尸走肉一般苟且偷生!”
砰!
咚!
倾心只觉得自己被从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心被架在火焰上面烤着!
他受伤是因为她。
他的失忆居然也是因为她。
完全是因为她。
原来她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那天,真的有人不顾一切地跑到了她面前,以血肉之躯,帮她挡住了迎面飞来的铁链。
鲜血四溅,倾心微微仰头,一滴血就那么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那滴血就如朱砂一般,深深地印在她的皮肤上,也深深沁入了她的骨血。
她微微抬起眼睛,只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虽然一点都不清晰,可是却如山岳一般高大,一般气势磅礴。
原来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你别忘了,你深爱的、靠近的、难以离开的男人都会死,你已经害死了一个人。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寻找下一站幸福。”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她不能靠近任何一个男人,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否则,他们一定会因她而死!
薄冰焰居然也是因为她才失忆的,他脑袋上的口子可做不得假,他是真的为她挡住了铁链子,害得自己受伤昏迷,飞往巴黎治疗。
她真的没想到,薄冰焰居然愿意为了她将在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救她!
她真的没想到,如果说是算计,他怎么会为一个棋子牺牲到这种程度。
可是如果说是喜欢,薄冰焰那种人也会有喜欢这种东西吗?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她在报纸上看到的图片,那个男人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他的手无力地低垂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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