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只是浅浅地笑着,予以肯定。
“但愿吧,我不敢给你百分百的保证,但请你相信我,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绝不会放弃。”
凌睿眼眶微红,他忽然起身,依着古法,朝我深深一拜,他眼中布满血丝,音色深沉地说:
“璃月,阴九是幽冥的希望,我不瞒你,这几天他在结界里不出来,阴玄司苦苦支撑,我们束手无策。他就是我们的希望!现在你能将希望带出困境,还能有办法修复天命,你对我们的意义太重大了,谢谢你……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虽然我也知道,你伤势很重,一直都在强撑着……从现在起,你的任何一个命令,阴玄司上下都会无条件服从!一切就拜托你了。”
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渴望,深深地刺痛了我。
肩负的使命终于有了沉重的感觉,宽大的袖子之下,我不自禁地握紧拳头。
回去,也许是一条不归路,但我身后,也已是万丈深渊。
前路难行,而我已经没有退路。
一天的时间过得还挺快,连发呆带上想办法和吩咐命令,很快就就过去了。
越临近幽冥的码头,天空血红越是看得人压抑,那殷红的颜色就跟不断有血迹淋上去似的,每一笔都是新的。
船靠岸前,凌睿已经半途下船去办事,元惜带着我进入幽冥地府,才发觉昔日里喧嚣繁华的府邸早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七殿歪歪扭扭地悬在半空,苟延残喘,铁链尽数段成几截,萧索落寞。
更可怕的是街道,细纹裂缝到处可见,有的地方还能看出大水冲过的痕迹。
忘川倒灌,竟然连这里都没能幸免。
这一场灾难,的确令人心有余悸。街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即便是有人,远远的也看的出阴玄司的制服。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壮赴死的决然,他们固守在这座城池里,坚定他们一生追随的信仰,同生共死。
即便知道,死亡的味道也许就在下一刻降临,但这些阴差,却没有丝毫退缩!
“这里情况如何?”我忍着内心的沉痛,穿过正中心的幽冥殿,面不改色。
“勉强支撑,结界还在继续松动,根据元肃的报告,地狱临近结界的已经崩坏好几层了,马上就会轮到这里。”
速度这么快?看来要抓紧了。
“人都撤完了?”
“除了阴玄司的,基本上都走干净了。阴九临行前下的命令,他说,就算幽冥毁了,这些人也还有机会在别的地方扎根,总还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这个该死的笨蛋,我忍不住暗自怒骂,他把所有生还的可能都留给了别人,甚至和阎王一起为大家争取求生的时间,可是他自己——却是一副要与天命共存亡的态度!
真想不出当初他送我走时,竟会这么绝情!
说好的一切面对呢?到头来,他还是丢下了我。
这一会,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再原谅他了。
“元惜,你还能联系上阴玄司的其他部下吗?”
“还有什么吩咐,你说,我们一定做到。”
此刻我们已经快走到了阎罗殿下方,马上就可以通过狱井重回地狱,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九哥,我的心又开始躁动。
“去三皇殿,守着轮镜台。”
元惜一愣,叹了口气说:
“那里之前查看过了,镜面已碎,那个东西恐怕已经没什么用了。”
我摇摇头,解释:“镜子虽然碎裂,但它毕竟是天命之眼,内里存储着无数魂灵的前世今生。一会你们守在那里,等我下到地狱,找到九哥他们,将神卷修复,只要一会下面发生动静,尤其是毁天灭地地那种动静,你就立刻将镜子砸个粉碎!”
“啊?这——?”
“破镜之后,你们立刻撤离幽冥,在忘川附近等着。”
元惜心中隐隐不安:“璃月……你又是封死狱井,又是毁掉轮镜台,你……究竟要做什么?!”
“救出九哥,让一切回归平静。”
“可是——”
“元惜,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你一定要坚决完成任务,否则……错失良机,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她并没有答应我,反而问:
“从船上到现在你说了这么多,每一步都是谋而后定,殚精竭虑,你考虑到了所有人,想到了所有人的退路,可是……你呢?”
我一顿,她却继续说:
“凌大人是哥粗神经,他这辈子都只忠于阴九大人,凡事以他为先。但是璃月,我曾经是越善先生身边的书童,跟随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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