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叶素竹吗?
可是,为什么?
她没有之前的记忆。
林深深摸向她自己的脑子,紧紧地咬着唇,眼泪还是滚出来。
林深深,你个猪脑子,你凭什么,凭什么都不记得啊!林深深你去死好了!
床上的小姑娘翻来覆去,最终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睡梦里眼泪混着她偶尔的呢喃,在梦中盘旋。
不管你遭遇过什么,阳光永远升起,清晨的雾永远稀薄,笼罩四方。
林深深醒过来的时候,不知是半夜惹了春寒还是怎么着,头痛欲裂,头重脚轻,爬不起来,就趴在床上伸长手,从柜子里掏出来个感冒药丸,又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结果手指发颤没握稳,杯子从她手心跌下去,跌在地上“啪嗒”一声,
玻璃杯子碎了,水也滚了一地,林深深没力气爬起来了,把药含在嘴里,口腔很干,喉咙也痛,她就生生嚼着吞下去,苦涩的味道从舌苔一直蔓延到喉咙里,又苦又涩,喉咙干渴,但都抵不过头疼的要命,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再醒过来,是被电话吵醒的,那边儿的石秘书声线沉稳:“林总,您什么时候到公司一趟?您不在,龚先生的赔偿款没人签字。”
那姓龚的最后还顽固抵抗了许久,但还是没闹起来多大,就像是一片水花,很快被砸了下去,倒是他的哥哥,最后还活下来了,拖着半条命苟延残喘。
“好,我现在就过去。”
林深深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声线吐出来一个字,都觉得嗓子被刀割的一样疼,又疼又难受,她吐出几个字,就感觉要死了似得。
“林小姐,您怎么了?”石秘书有点急了,叫的也不是林总了。
“没事。”林深深挣扎着爬起来:“有点感冒,你让龚先生等一下,我马上到。”
这一等,石秘书就等了一个多点,那龚先生等不了,期间又接了个什么电话,骂骂咧咧的就走了,怎么拦都拦不住。
林深深来的时候,正和他错开,石秘书和她说的时候,偶尔观察一下她的脸色,总觉得有些不对。
“好,明天有空,我再和他签。”林深深脸色惨白,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前方,旁边放这个空杯子,她手伸过去要喝水,才发现没水,手敲在键盘上要打字,才发现电脑没开。
眼眸转了一圈,很空洞的落在旁边,顿了两秒她才抬起头来,看向石秘书:“还有什么事儿吗?”
石秘书抿唇:“有。”
林深深看着他。
石秘书多细致一个人,眼眸在林深深苍白的脸色和干枯的唇上转了一圈,先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看她抿下去几口,他才说:“萧总那边还有几个合同一直拖着没办呢,林总您看——”
SKE和林氏的合同,可都是林深深一直在忙活,外人没插手。
眼见着林深深的手捏杯子捏的青筋毕露,石秘书话音一转:“您看我是什么时候去合适呢?过几日就要动土开工了,不如,我明儿个就去?”
林深深的手松开杯子,放回桌上,过了好几秒,又闭了眼:“不用你,我一会儿就去。”
本来按时间算,今天就该签合同了。
石秘书说了声“好”,点头就往外走,临走之前,关门时还瞥了一眼林深深。
脸色更白,手指都搅在一起,连眉眼间都凝着纠结的光,恐怕这次麻烦不小。
石秘书叹了口气,带上门,犹豫再三,给萧爵打过去一个电话。
那边的人过了几秒才接通,声线也很凉:“怎么了?”
“萧总,林总好像病了,在公司办公室里办公,但刚刚都晕倒了一次。”石秘书声线略显苍白:“我要送她去医院,但她死活不肯去。”
顿了顿,石秘书补充:“不如您来劝劝她?工作也不是这么忙的。”
电话那边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石秘书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叹息,算了,这是无能为力了。
而办公室里的林深深,盯着开了的电脑一直看,看了许久,才闭上干涩的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手指在手机上翻了翻,翻出了一个电话。
“喂?赵医生吗?我要预约催眠治疗。”林深深一字一顿:“越快越好。”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林深深一一答应,最后苍白的挂了电话,无力的靠在椅子里,把整个人都蜷起来。
如果她真的是叶素竹的话,那,她要记起来之前的记忆,她要全部都记起来!
如果,她真的做了对不起萧爵的事,那,那该怎么办?
办公室里,苍白的小女人手指紧紧地扣着手机,看着一直没有一条手机短讯的手机,无力的闭了眼。
萧爵,你是因为我的真实身份是叶素竹,又曾经背叛过你,而不想面对我吗?
那他们之间是不是——要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