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还不快走。”他伸手将我头发扯得乱七八糟,然后粗鲁的踢倒了两个凳子,一把揪着我后衣领就往外拽。
我的脚步有点跟不上他,凌乱的撞了一下楼梯立柱:“呀……呀……,好疼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喂……有话好说嘛!……喂……”。
阿雄大约就在附近,我们刚到门口,他就迎了上来。
他满目同情的望着我,叹了口气,转而问血鼻子:“她这是欠了你们多少钱?”
“三百万!你说该不该死?”血鼻子理直气壮,手上象逮小鸡一样逮着我。
“哎呀,比我们还多,也难怪你们这么生气!”
“可不是嘛,所以你说,我该不该收拾她?”
“该!”阿雄心悦诚服。
血鼻子将我丢上一辆车窗漆黑的商务车。身后传来阿雄菩萨一样的声音:“我说哥们,好好说啊,别打人,打人是犯法的……”
钻进车里的时候,只留意了车外的阿雄他们。车一溜烟开了出去,这才留意到车里还有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暗处。
我想问是怎么一回事,那人伸出手轻轻触了一下我的脸,埋怨道:“你这孙子怎么能真打?”
是胡昊然的声音。
血鼻子理直气壮:“装事儿不得半真半假,她脸上若没点红印,怎么糊弄得过去。”
“那你不能轻点?”
“哎,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血鼻子从汨罗县跑到K市,那么远又这么费心帮了场忙,还没落得句好,自然有点急。
“疼吗?”他问我。
“不疼,不疼……”我慌忙应着。
我本来想问他们俩之前不是在酒吧里拳脚相向,怎么如今又成了老铁的模样。可胡昊然此刻既没问我为何落到如此地步,也没有向我表述有关此举的任何言语。我也就闭嘴没问。
这次的事情,胡昊然再也没提过。
若说一个人能憋住话便是成熟,他怎滴能这般成熟?叫我不明白的是,他这样的年纪和家境,为何却总是表现出一种与他的年龄格格不入的城府。
太累了,我在车上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汨罗县,自己的头竟然枕在胡昊然腿上。心情有些愉悦起来,如今K市叫我胆战心惊,而汨罗县能叫我坦然安适。
为了能有东西尽快下肚,我在肯德基迅速吞下了两个汉堡。咽下最后几口的时候,胡昊然眼睛盯着手机,嘴里平静道:“你暂时住我哪儿吧!房间很宽裕。”
他对我的难处心知肚明,却毫不显山露水的帮我,也从不索要任何回报。
从学校里出来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人情冷暖,多少知道了些人情可贵的道理。之前在学校里对他的无理尚未作出任何弥补之举,如今更对他多次的帮助更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