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房间门,季心苗抬眼看看四周,简陋的家俱,看得出这也是个一无所有的农家,比之当年自己农村的家还穷。
只是,这是哪呢?刚才两人讲话倒是听得明白,不是南方的口音,也不完全是北方的调调,是东北部?北部?西部?还是西北部?是古中国的哪个时代?如果不是同一个大陆,这语言会听不懂吧?
季心苗回想起自己刚刚睡的那张床,不是坑,这是不会的东北农村。盖的被子是一床粗麻布面的被子,里面有一些硬硬的棉花填充。
看着这简陋的家,季心苗悲从心来,在现代好不容易拼搏了这么多年,有了自己的小窝,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她真是命苦,难道她就是没福享的人?鼻子又酸了。
穷并不怕,她一农村长大的孩子本就是苦出身,前世能靠自己努力得到想要的,在这里也能。
没粮可以种没钱可以挣,一切都会有的,可是把自己带大的爷爷奶奶呢?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弟弟呢?自己热爱的工作呢?这个世界会给她吗?
季心苗此时对老天的不公有点愤恨了,另人穿越不是有空间,就是有异能,要不让她穿成一个衣食不愁的大家小姐,而她呢?什么也没有,唯有的就是与这个原主息息相通的三个男人。而且很可能不久,她就要嫁给其中一个大字不识一斗的二锅头!
季新敏看着边吃饭边愤恨的大姐不解:“大姐,是不是这饭不好吃?”
季心苗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吃饭,而不是在咬老天。当她看到季新敏那不断咽口水的喉咙时问她:“敏儿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
自己大姐碗里的饭并不多,而且她昨天晚上因为被娘骂了很早就睡了,后来又上吊,到现在都没吃早饭,于是她摇头说:“大姐,我不饿。”
这么穷的家,饭菜也没油水,桌上的一小碗早四季豆,就是放了点盐与酱油蒸熟的,现在快中午了,小家伙那点饭怕是早就消化掉了。
季心苗为敏儿懂事而难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八岁的孩子就知道善意的撒谎了。
她起身到身后的碗柜里拿了一只饭碗,把自己碗中的饭与那碗菜分成两半,然后学着韩国人一样,做好了拌饭才放在季新敏面前说:“敏儿,大姐身子不太舒服,这么多饭吃不下去,一会又要吃中饭了,你帮我吃一点行不?”
四五月份农村里青黄不接的时候,山上的野果子什么也没有,哪个农村的孩子不馋饭呢?季新敏虽然懂事,可自己大姐说是要她帮忙,她当然高兴了:“大姐,那敏儿帮你了。你身子要是不舒服,一会你再去睡会,我与艳儿堂姐去给你挖丝毛根来煎水喝。那个水喝了,你就会舒服了,而且那个水很甜的,你不要怕哦。”
季心苗等把嘴里的饭吞下去后才说:“嗯,谢谢敏儿,你对大姐真好。”
季新敏边嚼饭边说:“大姐,你对敏儿也很好的啊。去年你从城里回来时你还给我买了一朵绢花呢!那朵花可好看了,村子里的小姑娘去走亲戚都借我的绢花戴呢。跟我好的,我就借给她,她们也会从亲戚家带果子回来给我吃。”
啊?这小伙家竟然有经商头脑?知道借绢花换吃食?
季心苗看她这么欢喜就说:“下次大姐再进城的话,我再给你买一朵更好看的娟花,以后哪个要借你的花戴都可以,但是要跟她们说好,弄坏了就要赔的。”
季新敏扒下最后一口饭吞下才说:“太好了!大姐真好。不过,大姐,如果你有大钱的话,能不能给艳儿姐也买一朵?她说她也很想有一朵绢花,可是大姆不舍得给她买,大堂姐也不给她买,但是她跟我是最好的朋友,我也想她有一朵好看的绢花。”
刚表扬她有头脑,一下子又打回了孩子的原形,她自己的亲娘亲姐都不舍得给她买,这绢花怕也是不便宜了。
不过,看在孩子的友谊又知道好朋友相互关照的份上,季心苗答应了:“城里大姐怕是难得去了,下次有机会去镇上,大姐给你和艳儿都各买一朵不一样的绢花,到时你们换着戴好了。”
原来就瘦得皮包骨的小家伙原本就只看到一双眼睛的世界,等季心苗话一出口,季新敏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大姐,你真好!”
看着她欣喜若狂的表情,季心苗也笑了:如果真的要在这个世界过一生,那么,怨天尤人定会让人过得不开心。而人生快乐最重要,自己本是一个开朗的人,也许简单才会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同样过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