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蹿出来,像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河。画上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渐渐的,找再也看不下去,丢下画笔下楼。
阿姨见我这副模样,有些吃惊的问我怎么了。我害怕她告诉顾行止我又哭过,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又跟她强调了下不要告诉顾行止。
在沙发上呆坐了好几个小时,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些事,就像是一个气球里面的气,现在它被鼓满了,我却对于排解不得其法。
不知道顾行止能不能接受我的选择,可他就算不能接受,应该也只能在这样了吧?在夏家那么多年,我受够了冷眼,我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宝宝生出来之后面对世人的冷眼。
他到时候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对我不满吧,一个人决定了宝宝的一生,顾妈妈还有顾家,对于这个孩子期待了很多年……这也是我不敢告诉他们的理由,与其让他们知道孩子是因为本身的原因被流掉的让他们伤心,倒不如直接流掉,我已经让宝宝背负了这么多,又怎么能将家人的压力加在他的身上?
我很想找一个人说一说,说说近况,说说自己对这个孩子的歉意。想了许久,似乎每个人都不合适,每个人都不值得我信任,可我又继续排遣。通讯录翻到林严的时候,手微微顿了下,鬼使神差的,我点了下。
电话很快被接通,林严那边正在忙什么,说话都是间断的:“我这边有点忙,你先等一下。”
我应了一声,听着他那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好一会儿,声音才重新回到电话里。
“怎么了?”
“没事,太久没见,想你了呗。”我开玩笑的说道。
林严笑得不尴不尬,问:“你以后不要这样说话,我会当真的。”
我讪笑两声,直奔主题:“有时间见面吗?”
“现在……应该不行,我这边还有点事,国家投资在学校里建了一座楼,专门搞研究用的,我们这几天正在准备挪窝。”
好久没在研究室里去,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想去看,问了时间,我收拾好东西出门。
其实说要扩建,比原来的地方也大不了多少,他们这个专业并没有被重视,大多的场地都是分给其他项目的,只是他们分到的研究室要稍微比以前大一点,仪器也要齐全一点,还有新晋的高科技一点的机器。
我在里面转了圈,新修的楼里还有点味道,我有些不适,提前离开,在楼下等他。
林严下来的时候头上落了点白色的灰,穿着一身工装裤,和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判若两人。他手上戴着脏兮兮的手套,我站在高处,将他头顶的东西拍掉。
林严轻笑了声:“不好好养胎,你找我什么事?”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这么荣幸?”
他不太认真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挑.逗,我跟着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一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