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严重发烧。
家庭医生来看过之后,开了些药,留了几句话就走了。
我头疼得厉害,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就听到几句。
“老大,行啊,看不出来你这么猛啊....直接干晕了啊。”
“少废话。”
“哎,我看着还行,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哟,这一身伤得养个把月呢。”
“滚。”
.....
我浑浑噩噩睡了很久,有人喂我喝水,又有很苦的药塞进嘴里,我苦得止不住流眼泪,那人就轻声哄我,那声音太过温和,离我隔了三年时间,我努力睁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就涩着嗓子问,“金懿轩?”
那人似乎动怒,把我扔在枕头上,我脑袋一晕,彻底陷入黑暗。
等到再次清醒,我已经像是睡出了幻觉,似乎听到沈三千在床边问我,“你昨晚怎么不回来?”
我脑子不灵光,就说,“他让我陪他睡。”
沈三千,“....”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夏秋,你长点心啊,你忘了他是谁吗?”
脑子犯糊涂,我像是失忆了一样什么都听不懂,只虚空抓着她,“什么意思,他是谁?”
“他是谁你不清楚吗?!你好好睁开眼看看!”
突然间,纷纷扰扰的声音冲进耳膜,我痛苦地摇着头,浑身抽搐。
霸道的声音夹杂着温和的嗓音,是谁在我耳朵里不停说话。
“你是谁?”
“夏秋,他是我哥,你叫他大哥就好。”
“没见过男人?”
“夏秋,毕了业,我们就结婚。”
“你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接近我?”
“你在我面前从来不穿內.衣,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似乎触及到记忆中最痛苦的一段,我嘶喊了一声“不要——”,终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醒了?”
沈三千递了纸巾给我,看我愣愣地,叹了口气帮我擦眼泪。
我嗓音干涩沙哑地厉害,使出力气抱了抱她,“我想回去。”
她就拍着我的肩,“好,我们回去。”
我在房间换衣服,沈三千在门口和韩信说话,这是两人头次默契地保持低分贝进行交流,我一句都听不到,耳鸣症状还在持续。
肚子一个劲地叫,我饿的受不了,就到厨房找了片面包塞嘴里,四个家政阿姨正在布置冰箱,看到我又惊又喜,“哎呀,小秋你回来了啊。”
三年不见,她们似乎都没怎么变,却是开心异常地夸我变漂亮了。
我拿掉嘴里的面包,努力挤出笑,“没,过来拿点东西。”
“哎,你要说东西,我这还有你的东西嘞,你等等,我去拿给你。”
沈三千在厨房门口用眼神催促我,担心那个男人回来我就走不了了,我连忙摆手,人也往外退,面上还含着笑,“不用了,不用了,下次吧。”
出了门,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坐上车时,眉头就抽了抽。
再一看,车是沈三千的没错。
可就是不明白,坐在驾驶座的人怎么会是韩信。
韩信朝我笑,“夏小姐,先生去家里送荔枝了。”
我心头一刺,面上咧出个极丑的笑,“谢谢,不用你刻意提醒我。”
心里却不无恶毒地想:倒是厉害,一边收购许山的公司,还能挤出时间去买荔枝,不知道是彰显自己的牛.逼,还是完全不把许山放在眼里。
沈三千坐在副驾驶大骂,“好好看路!要死啊你!”
我掏出手机编辑辞职信,想了想,写了辞职两个大字直接发送。
闭着眼,思绪就胡乱飘,动不动就飘远,我努力遏制着,逼自己想着甄嬛传,想着海绵宝宝,想着猫和老鼠,却依旧没控制住,脑海里蓦然浮现一张特别干净温和的脸,他从图书馆寂静的人群中跑到我身边,问我,“信是你写的?好啊,做我女朋友吧。”
他认错了人。
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顶着所有流言蜚语,义无反顾,那样坚定的信念,坚定到我以为迎接我们的会是一辈子,会是永恒。
可命运却是造化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出现了不可违逆的变数。
佛说,不可为。
而我,偏要违。
——
我窝在沈三千家里发了一下午的呆。
韩信给的药还在茶几上躺着,黑色混着白色,看着就没法下咽。
大红色请柬也静静躺在一边,金色描边尽显高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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