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没瞧见。她侍奉皇帝倒满酒杯,盈盈而笑,“臣妾阿玛难得来趟京城,臣妾想请他到景仁宫坐坐。”康熙细细品酒,脸上挂着笑容,温和道:“明日御膳房会送两桌酒菜去景仁宫,你替朕好好款待你阿玛。”宣妃连忙谢恩,两人又说了半响的话,直到孙国安传话“裕亲王求见”,宣妃才告退。
裕亲王与一大帮的大臣在廊下候着,撞见宣妃,纷纷避让。宣妃往偏殿看了看,知道蓅烟还在等着,便忍不住发笑,春风满面的离开了。
康熙确实太忙,用过晚点,没来得及歇息一会,便又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要看。裕亲王与四五个大臣坐在小木墩上,仔细听着康熙的指示。不知过了多久,好歹弄完了,康熙才让孙国安把蓅烟领过来。偏殿无火,蓅烟冻得浑身颤抖,走进西暖阁后,忍不住直打寒颤。
蓅烟被冻得火气全无,只剩委屈。
康熙板着脸,孙国安以为皇帝要大怒,毕竟他当差这么些年,从未见过有妃嫔胆敢夜闯西暖阁。蓅烟瑟瑟发抖的站在大案前,看着康熙批折子连头都没抬。
半响,却听他平静的说:“你等等,朕快看完了。”
他居然没有动怒!
写完折子,康熙动了动筋骨,见蓅烟仍然站着,便打横抱将她抱到暖炕上,顺手拖了条毛毯把她裹住,道:“还有没有规矩了?小心明儿太皇太后找你训话。”他笑。
素兮松了口气,默默与孙国安退到外殿。
蓅烟道:“下午你说有惊喜告诉我,我一直等你,等了你好久。如果你忘了告诉我惊喜是什么,我会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康熙脱下暖帽,道:“朕没有忘记。”他稍稍一顿,自己开始宽衣解扣,脱下龙袍,接着道:“但你不听朕的话,没有乖乖睡觉,朕要罚你明儿才知道。”又朝孙国安道:“今儿朕宿在西暖阁。”是让孙国安进殿侍奉就寝的意思。
司寝宫女鱼贯而入,蓅烟仍坐在炕上缩成一团,她道:“你不告诉,那我就不回去!”
康熙道:“西暖阁夜里不许留人,朕命人送你回去。你走路来的?”蓅烟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我就睡在后殿...”她撒娇不讲理,康熙只得又命众人出去,斩钉截铁道:“不行,后妃不许在乾清宫过夜,这是规矩!”
“规矩...规矩...干什么都是规矩!凭什么让我遵守这些破规矩?!我能走进乾清宫,我就能在这过夜!我偏要在这过夜!”她气得满眼通红,耍赖似的双手双脚摊开躺在炕上,一副死狗不怕滚水烫的样子。还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康熙对三岁小朋友江蓅烟说不上来气还是不来气,总之又好笑又好气,到底是觉得挺可爱的,生龙活虎不达目的不罢休。只得道:“好好好,算朕怕了你。起来吧,朕送你回长春宫。”江蓅烟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翻着杏眼瞪着康熙,娇笑道:“那还差不多!”
两人坐暖轿出乾清宫时,已经快凌晨时候。若湘不忘出气,专门跑到侍卫长跟前,鼻尖一耸,从鼻腔里重重的发出一声“哼!”,把侍卫长弄得哭笑不得。
回到长春宫,火盆里的烤红薯已经熟透,满屋子都是香味。蓅烟嘴馋,洗了手坐在炕上吃红薯。康熙躺在她旁边,撑着脑袋看着她吃。
“好吃吗?”
“好吃。”
蓅烟吃完两个红薯,夜里尽觉肚子胀,想放屁。康熙睡在她身边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悄悄儿另外搬了被子各睡各的被窝。康熙当然知道,只是假装睡着了,偷偷发笑,懒得揭穿她。天没亮,孙国安就在窗下叫起。蓅烟恍恍惚惚听见康熙起床穿戴的声音,盯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点亮光都没有,小声埋怨道:“做皇帝真难。”
御前司衣的宫女听见,皆忍不住偷笑。康熙看了她们一眼,吓得她们连忙屏声静气,脸颊的肌肉都僵硬了。康熙换了一副脸色,朝帐里道:“朕吵醒你了?”
“嗯。”蓅烟继续幽幽叹道:“做皇帝的老婆更难,尤其是小老婆。”她一本正经忿忿不平,逗得康熙直乐,“嗯...朕真想和你换换,你来当皇帝,朕做你的小老婆。”他俯身在她耳侧,呢喃软语。两人姿态亲厚,宫女们忙的往外退。
外头传话太监小声同孙国安说,“江大人江夫人已在东华门候着了。”
孙国安颔首,寻着时机进门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