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熙道:“你别打岔!为什么不告诉朕?”
蓅烟枕着宽厚的肩膀,往他身上挤了挤,“生日而已,年年都过,让厨房给我下碗鸡汤面就行了。况且...你要给皇后过芳诞,就算告诉你了,你也顾不上我啊。”她有时精于算计,那日没等王贵人说话就先在他面前给告了一状,有时又没心没肺,知道他为别的女人准备礼物寿宴她连争宠比较的心都没有。
“朕看不懂你。”
“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有什么看不懂的?”她仰起脸撑开自己的眼皮对着他做鬼脸,又满脸正经的问他:“我生日那天,躲哪去比较妥当?还是呆在屋里不要出门?”
“你为什么要躲?”
“我怎么知道!”
至蓅烟寿诞这日,宫里一早就起了声乐,但不是为了蓅烟,而是为了皇后。木兮素兮领着廊下洒扫的宫女太监进屋道贺,都送上了寿糕,蓅烟什么都没有预备,只好从柜子里抓出两把铜板赏了。早膳吃的是鸡汤面,吃了面,蓅烟一时忘了今儿是自己生日要低调,抹了嘴就往康熙的西暖阁里跑。康熙自然是不在,他在坤宁宫呆着呢。
蓅烟讪讪,绕过大门去茶房找楚研。
楚研从床底下拖出一口大木箱,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双绣花鞋。“原本是给楚柔做的,我平素白天忙,只能夜里熬着灯油给她绣。你呢,过生日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我也忘了,算是送给你做生日礼物,也是给你赔罪。你可别嫌弃,虽然是给楚柔做的,但她根本不知道。鞋子是崭新的,我...”她忙着解释,被蓅烟一把抱住。
蓅烟眼睛里裹着热泪,“你把我当妹妹看,我很高兴。”
楚研拍拍她的背,温柔道:“你不嫌弃就好。”
两人到底禁不住唱大戏的诱,惑,悄悄跑去坤宁宫凑热闹。为了与民同乐,皇后特地命人在后廊下开了几桌流水席,专给各宫有头脸的宫女太监们预备。楚研带着蓅烟坐在席边看戏,台上咿咿呀呀锣鼓唢呐震天响,台下却不断有宫女太监跑来给蓅烟祝寿。若湘、暮秋、圈九、婉儿、萝儿、芳洲、语兰、董芷妤、顾问行...一个个献上小礼,还不忘磕个头再走。
她们几个打打闹闹,一时没了正形,引来无数人的注目。
楚柔陪着乌雅氏在前殿看戏,见若湘暮秋结伴往后殿走,便寻了托词,对乌雅氏说:“奴婢内急,先离开片刻。”乌雅氏说了声“快去快回”便依然专心看戏。
没过多久,一桌子的人全变成给蓅烟道贺的了。
满眼佳肴美酒,满耳欢声笑语,蓅烟未饮先醉了。自从住进乾清宫,她再没有机会与小姐妹们一起吃吃喝喝畅饮玩乐,甚至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康熙虽好,但蓅烟并不会事事都同他说,而且就算她说,他也不见得有功夫听。所以...这样欢喜的时刻,在蓅烟看来,比当神仙还要舒坦。
蓅烟站起身举杯,扬声道:“谢谢你们给我过生日,我无以回报,先干为敬!”她是很少喝酒的,一杯白酒下肚,辣得她眼泪鼻涕直流。忽的一阵反胃,转身就吐了出来。引得旁边不明真相的宫女太监轰的捂鼻散开,嚷嚷吵翻了天。
太后听见响动,朝平妃道:“你过去瞧瞧,后殿到底是怎么?”
平妃还没走到后殿,就有多嘴的小太监过来传话:“是乾清宫的蓅烟姑娘吃多了酒吐了,听说今儿是她的寿辰,北五所的宫人们都来给她贺寿呢...”平妃听了震怒异常,这儿是她皇后姐姐的寿宴,她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抢风头?
蓅烟一时头昏眼花,胃里翻滚犯恶心,人似要晕厥过去。楚研若湘搀扶在两边,焦急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吹风着凉了?”蓅烟说不出话,一张口就想吐。眼见着平妃气势汹汹的领着人过来,蓅烟狼狈到想跑都没有气力。
“来人啊,把这些人通通都给我绑起来!”
平妃居高临西,手指往众人身上一扫,又落在蓅烟身上,“尤其是她,给我绑紧一点,丢到慎刑司去!”一听慎刑司几字,蓅烟慌了神,支撑着想要说句话,可话没出口,胃里的食物便叫喧着往外滚。小顾见势不妙,趁着人仰马翻的,默默往人堆里一挤,后退了好几步才敢转身就跑。没有别人可以救蓅烟,只能找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