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手中的茶盏落地,也顾不得安慰清平。
事情果然走到了她预想中最坏的一步,太子被打入了宗人府,一切都按照楚昭的计划走。只是比上辈子迟了些,却并没有什么不同。毓秀瘫坐在椅子上,一时竟然觉得浑身发冷。
都说与天斗其乐无穷,可她发现自己却如同苍穹下一颗微不起眼的尘埃。她根本无法撼动楚昭分毫.
一旁清平继续道,“毓秀,你向来聪明,如今该怎么办。母后不让我去找父皇求情,眼下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毓秀听清平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才回神过来,忙给她倒了一杯茶,“如今整个东宫只剩下你一个人,你需得稳下来。”
毓秀这么说,一是在劝导清平,二也是在劝导自己。
“如今姑姑和表哥都落难了”,毓秀将茶水递给她,“东宫如今最接近皇上的人是公主你。纵使钟家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是一个外臣。终究你们才是一家人。”
清平一路跑过来,惶惶不安,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过。原先只是她太子哥哥出事儿,现如今却连一直挡在身前的母后都出了事儿,对与清平公主而言,比天塌下来都严重。可如今听毓秀这么说,她却是强自镇定的端起了茶水。
一口饮用下。
毓秀说的对,以前都是太子哥哥和母后照顾她。可如今父皇被奸人所蒙蔽,她若一直浑浑噩噩只会哭哭啼啼,对不起母后多年的养育,也对不起太子哥哥那么多年的疼爱。
“我冷静下来了。”清平道,“我是该冷静下来的。”
毓秀看着这样的清平也有些心疼,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被人放在掌心娇宠的公主,“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咱们自个儿镇定下来。外头等着看东宫笑话的人多了去了,包括楚昭。”
清平点了点头,“我晓得的。我一会儿就回宫。”如今外头正等着抓东宫的小辫子,她一个公主贸贸然出宫总会给人留下把柄,又是钟家。她自己个儿是知道自己只是遇见了难事来找找亲戚帮忙,可旁人却不这么想。
若是经了她那三哥昭王爷的嘴,不定又变成太子结党营私,私下联络朝臣。
“你且放宽了心,万事都有咱们在呢。”毓秀又怕她想不开,“你夜里好好睡觉,在宫中好好的。我一会儿去问了祖父和父亲,总归这些事情都有他们打理。表哥不会有事的,姑姑也不会有事的。”
知道这只是一些安慰的话,清平却不好扶了毓秀的好心,只笑了笑,“我知道的。毓秀,只是这些事情还是别告诉外祖父,我怕他受不了。”钟太傅自幼也疼爱清平,如今怕出了这样的事儿老人家受不了也理所应当。
毓秀却摇了摇头,苦笑道,“哪里能瞒得住?”本来祖父就一心系着东宫,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哪里能瞒得住。清平想想也就明白了,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叹了口气,“我现在想着倒还不如幼年时候。三哥虽然话少,但至少那时他还是个好兄长。皇位便那么重要吗?值得手足相残?”
毓秀双眸黑沉,“可你怎知,那日的他是否为假。或许他从始至终都是如今这个楚昭。”
清平沉默了下来,“是我想岔了。”无论他本性是不是如此,可楚昭已经害了自己的母后和兄长,若她还对他有兄妹之情,便是对不起真正爱护自己的家人,回头冲毓秀道,“毓秀,听你一番话,我如今好受多了。便先回宫了,如今母后被父皇禁在宫中,不能出来,我想回去陪着她。”
毓秀笑了笑,“快去吧。姑姑最近出了这些事心情正不好,知道你这样孝心,也该宽慰宽慰。”
清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很快她身边的嬷嬷进来,便扶着她出去了。
清平走了之后,毓秀脸上的笑容却再也挂不住。她表面虽然还轻轻松松的安慰她,可自己心里却实在清楚,太子已经被关押到了宗人府,不仅如此,连皇后也被皇上禁足,如今东宫的翻盘点少之又少。
“小姐”,晚翠找了许久,才发现毓秀竟然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怎么在这里啊?刚才夫人找您呢?”
毓秀才回过神来,“屋子里闷了些,便来院子里散散。母亲找我什么事情?”
“好似绣娘新做了冬衣,让小姐过去看看。”
毓秀如今确实没什么心思再试新衣,可却也不想让大周氏失望,便起来准备去大周氏房内,岂料刚站起来,便是一阵的天旋地转,紧接便是晚翠焦急的面孔,再然后便慢慢淡了,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
大周氏焦心的看着昏睡的女儿,“去请了太医吗?怎么还没来?”
一旁温嬷嬷面色有些不好,“早都去请了,可一个个的都推脱有事情,都不愿出宫。”这样的情景在从前未出现过,不过如今出现也不奇怪。
“这宫中人向来都如此,如今妹妹失了势,他们比咱们知道的还要早,又怎么会愿意出宫。”钟平安慰道,“御医也不乏欺世盗名之辈,便让晚翠去请了医馆的大夫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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