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的账上有没有钱,有的话究竟能不能应付支出。人心叵测,这时候确实不能保证财务人员不会浑水摸鱼,她也确实该立即过去坐镇。
姜沅君想到这里,头越加疼了。她想自己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遇上姜艳秋这个害人精妈,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如今更是闯下大祸跑路了,却留下这烂摊子要自己收拾。
姜沅君想,自己一毕业就在学校教书,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也不是那种牙尖嘴利的,课堂上面对几十号学生能侃侃而谈丝毫不怯场,可要面对一堆叽叽喳喳讨薪的女人却不见得能应付得了。舅舅舅妈每天忙死,自己还要用这样的糟心事去麻烦他们,想起来就羞愧!
还有,本市的店铺自己可以马上过去,可C市那边的铺子要怎么办。姜沅君心头乱麻一般,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那边林达许久没听到她说话,知道她在害怕,忙道:“沅沅,你只管去不要怕,万一铺子里的结余不够支付所有费用,你就告诉我。这么多年,我手里还是有些存款的。这笔钱本来是打算等你出嫁了给你做嫁妆用的,要是有需要那就提前拿出来吧。”
林达这个生父在自己的成长年华里缺席多年,如今猛不丁地冒出来,姜沅君对他也就没有多少感情,但这会儿却因为他这句话而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姜沅君鼻头一阵酸涩,忙深吸一口气道:“谢谢您,眼下还不知道情况如何,等我去看了再和您说吧,挂了。”
外婆听完姜沅君转述林达电话里所说,登时嚷嚷着自己也要陪着去,姜沅君哪里肯,老太太七十多岁了,哪里能叫她去那种场合,万一叫她听到什么难听的话,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祖孙两个正为此争论着,姜沅君的手机又响了,却是陌生号码,姜沅君猜想八成是美容养生会所的人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谁知对方却是徐漠的司机小袁。
姜沅君赶紧借口解手跑去卫生间接。小袁道:“姜老师,姜老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您没事儿吧。嘿,原本今天打算找您说一件事的,徐总和您分手,本来是要给您两百万分手费的。但他说亲自和您说这事,大家都尴尬,就让殿后的我和您说。幸好我这几天忙,没顾得上转账给您。不然被公安查到,怀疑是姜老板转给您的赃款,您解释不清,非给没收不可。”
徐漠竟然给自己留了分手费,姜沅君很吃惊,但还是斩钉截铁地道:“我不要,你别转!”
小袁劝道:“姜老师,您还是收下,别任性。徐总只是觉得耽误了您三年心里过意不去,想补偿罢了,绝没有羞辱您的意思。眼下姜老板携款潜逃,她临走时有没有将两个铺子账面上的钱通通卷走目前还不知道,如果钱都叫她拿走了,员工们的薪水还有其他该付的账,可都得落到姜老师您的头上,您自信自己短时间内借得到那么多钱填这窟窿?”
不愧是徐漠身边得用的人,小袁一下就说到了问题的要害,直接击中了姜沅君的软肋,姜沅君瞬间动摇了。
那边小袁又道:“姜老板的美容养生会所这会儿是人心惶惶,有员工已经在商量要来河街这边找您了。照说您应该自己过来稳定大局,不过以往就听徐总说过,您从来不参与姜老板生意上的事,对店铺的经营情况一点不熟悉,就是来了估计也应付不了这些员工。您要信得过我的话,就把这事全权交给我。正好我手里有姜老板写给徐总的一百万借条,原本徐总是不打算要姜老板还的。有了这张借条再加上您的委托,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人接管两家铺子。有我们的人在,就算有不老实的员工也能应付,您自己也不用出面受气。”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小袁的这个提议不能不让姜沅君动心。小袁极其能干,不然徐漠也不会这么倚重信任他,有他挑选的广厦的人坐镇姜艳秋的两个店子,自己确实不用担心有刺儿头闹幺蛾子。
小袁道:“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横竖徐总在那边总部的新职位还没定下来,正在休假,我这个助理也就没事。大家总算认识一场,您有难我帮一下您也是应该。”
姜沅君一咬牙:“那好吧。只是我委托给你,要让人相信,是不是要办一个什么手续?”
小袁道:“对,要办,姜老师,我和律师这会儿就在姜老板这美容养生会所对面的茶楼,您赶紧过来,咱们当着那些员工的面半个委托手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