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直拧着,她已经从里面往外找了一圈,连床上枕头下都翻过了,那纱幔打在身上的时候,她后背发凉,胳膊一层细密的疙瘩霎时就起来,即便如此她还是翻开了一个遍。
时间过去大半,保险起见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万一那人回来……
手心微紧,她不死心的又找寻一遍,这次着重找了角落,却一无所获。
时间在流逝,提醒着她该是出去了,她缓缓往门口走,不甘心,如果钥匙不在这里,偌大的沈宅,还有比这里更有可能藏着钥匙的地方吗?
心下渐生烦躁,她沉沉呼吸,拧着眉朝门口走,期间还不死心的到处照了下,照到脚底的白线时下意识避开了一步,但这个动作做完,她自己先顿了住。
这房子里她几乎找了所有的地方,除了……
地上。
光落在柔软的地毯,那些花纹繁复精细,她站在原地,抬起手机往白线圈起的里侧照去……
心跳又开始不规则,一想到这白线圈起的地方就是那照片里的女人生前最后待的地方,她只觉手机也不能握紧了似的,反应过来才发现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是最后遗漏的地方了,唇角抿紧,她还是抬脚往回走了去,光线微弱,眼睛在繁复的花纹下似乎还是眩晕,突然的,她脚底一硌,踩到了什么……
呼吸停滞,缓缓挪开脚,她蹲下身子看清踩到的东西后,几乎有一瞬间里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想笑但又有点涩,摇摇头扯扯嘴角,她伸手捡了起来,暗红色的地毯上,这似乎有些生锈了的钥匙格外不显眼。
但不论如何,她终于……找到了一把!
心脏跳得厉害,她把钥匙紧紧攥在手里,出门去的时候脚底的步子甚至有些不稳,出房门,一如从前在门口停了片刻,外面寂静无声,她才出去,关门,抬脚往卧房去,并不远的距离,她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死死攥着那钥匙,眼眶有些发酸,那些阴郁的念头晦暗的神思终于有了散去的一瞬。
回到卧房,房间里只亮着夜灯,那人还没回来。
她靠在门后,身体虚软,却离开摊开手,已经有了亮度的光线下她看到这钥匙的形状与她在江廷东那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花纹不同,江廷东那把是寿字纹,这一把是蝙蝠纹。
只是颜色……
江廷东那把是暗金色,质感精良,这一把却是带了斑驳,也有暗金色,但大部分是暗红……
等一下……
这红色……
她瞪大了眼,指甲划在钥匙上,一小片干涸的暗红色就落了下来,这是……
她胸腔起伏厉害,几乎下意识就想丢到手里的东西,堪堪压制住这股冲动,她扶着墙直起身,摊开着手掌到了桌前,顾不得其他,拿过张纸就铺在桌上,径直把那钥匙倾倒在了纸面上……
随着她的动作,又有点点红色的碎屑掉落,在白色的纸面格外显眼。
她只觉手心里有什么虫子一个劲蠕动似的,恶心排斥。
目光盯在那钥匙,有红色脱落的地方,重新又恢复了暗金色。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这红色……
是血。
凝固干涸在钥匙上的,血。
这血显然是……
这个念头清晰的冒出,手心里的难受感又传来,强忍着这种感觉,她把钥匙包进纸里,拿起这纸包顿了片刻,放进了自己包里的小夹层。
没人会动她的东西。
她在这卧房住许久,抽屉里的小铁丝都未曾被动过。
想起小铁丝,她才想起自己方才的一套装备还未整理,忙一番整理,这次着重也看了地面,没有上次那样带进来的白色痕迹,她轻轻松了口气,身上出过冷汗,衣服上混了尘沙的霉味,她回头看了一眼包,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泡在浴缸里,她小心的举着那条伤了胳膊不沾水,只是一个劲儿的洗手,掌心被搓红了,这红色又让她想起方才干涸的血屑,那股难受感又传来似的。只是心里在松了口气之后,她微闭了眼,那么最后一把钥匙,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