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我最喜欢的皮包也扔了出去,说:“辛苦太太了。”
我掀起衣服,把枪别进腰里,因为司机的视野有限,而我的动作又很小,因此他无法察觉。
司机重新发动汽车,我说:“其实事到如今已经不用隐瞒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是谁要见繁音?”
“这真的与您无关。”司机说:“对方复仇的对象并不是您。”
我只好问:“那等下我见了对方,有什么忌讳的话需要注意吗?”
“您不会见到对方。”司机说:“我会送您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繁先生才会与对方直接谈判。”
不会是诳我呢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何必再等,现在就把枪指着司机的头好了!
可座位下有炸弹,我至少得离开这辆车……
我问:“他们会谈什么条件?”
“这我并不清楚。”司机说:“太太,您没有必要知道太多。”
“这是什么话?”我说:“虽然你说得客气,但其实就是要抓我,那我总要清楚自己的生死,也希望能清楚怎样才能保住我自己的命。这话或许可笑,但我觉得,咱们好歹相识这么多年,就算要我死,也死得明白点。”
司机沉默了一下,说:“当年韩夫人曾制造过一个非常惊人的大案,她把一个家族全部灭门,仅留下了几个当时在国外的活口。后来仅剩的几个人来到了这里,努力发展,策划多年,准备一血家族仇恨。”
“那他给了你多少钱?”繁音对下面的人很舍得花钱,繁爸爸解释说这是因为大家做的是卖命的生意,重赏之下才有勇夫,所以我很想知道多少钱才能收麦到这个司机。
司机却没说话。
我等了一会儿,问:“难道不是因为钱?”
“那些都是我的亲人。”
这下瞎了。
我问:“所以你是专门来卧底的?”
司机没吭声,我连问了两遍,他都没有回答。但我当然已经明白他的潜台词:他当然是来卧底的。
只是韩夫人做的事……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脑子里面一直都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我却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便不停地看着窗外,试图让自己认真地思考。
就在这时,路边商店的牌子映入眼帘:林……
对!就是林!
再容我想想……是繁音的继母?
好久以前,似乎有谁对我说过,韩夫人杀了繁音的继母,当时好像死了不少人。
我便问:“那你真名叫林什么呢?”
司机神色有些微妙,没有说话。
看来就是繁音的继母家。
我不清楚当年那件事的更多细节,但灭门这种血海深仇肯定不是一般情况下就能报完的——如果繁音来了,那他肯定得死在这里。
而且,今天如果不是繁音临时起意换车,现在在这辆车上的就是他了。
那如果我成功被抓去,繁音是不是就得带人来救我?策划多年的报复,又是对方的地盘,肯定设计得十分周密,如果繁音来了,也几乎不可能救得出我,只能是送死。
所以,我不能让他们通知到繁音,想要达成这个,就得在汽车到目的地之前解决司机和后面那车人,或者直接死了。
正好是个红灯,我便没有再纠结,而是把手枪上膛,顶在了司机的头上。
司机的神态和语气依旧和平静:“太太想做什么?”
“手别动。”他明明是想摸遥控器。
他停下动作。
正好绿灯了,我说:“开车。”
他继续直行。
“前面调头。”早知道会这样,我刚刚就用枪了,还少走几公里鹿。
“太太考虑好。”他依旧很淡定:“汽车一旦更改路线,炸弹立刻就会爆炸。”
“那就先别调头了。”我说:“开快一点,离后面的远点。”
他心里可能觉得我只是个小孩子,恐怕没什么能耐,何况枪正顶在他头上,便通过掐着红绿灯时间的方式把后面的车甩开了一截。
接下来,他在快到路口时放慢了速度,到达停止线时,正好是个红灯。
我知道他是想等后面的车,但这也正合我意,他一停,我就立刻给了他一枪,他登时脖子一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