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们也曾告诉过苏小姐让她知道,苏小姐心中想必早已做好打算。”
在何否沉重地语气中,萧俨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联想到之前苏锦墨总是动不动就愁眉不展还有说一些奇怪的话……
原来,她早就知道。
不,不行,他不允许!
墨儿是他的女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把她带走,哪怕是阎王爷!
“师父,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秦靖书已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认真又仔细得看向何否,想要从何否的神情中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果然,他发现何否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才转移开,摇了摇头。
秦靖书已经何否的师徒关系也已经很多年了,何否的一些个神情举止瞒别人尚可,但是,要瞒住秦靖书,这几乎很难。
秦靖书眼底眸子一闪,看了旁边的萧俨一眼,不由分说拉着何否便走了出去。
秦靖书手上加了些力气,一直将何否拉到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后花园这才停下了脚步。
“靖书你……”何否才刚开口,秦靖书便打断了何否的话,抢先问道:“师父,能救下苏锦墨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何否先是一怔,良久才看着秦靖书:“靖书,你……”
“师父,你曾经告诉过徒儿的,世间万物,有一毒,便有一解毒之方,相生相克,无不例外,所以,徒儿不信苏锦墨真的无救!”
听到秦靖书的话之后何否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靖书,为师是说过这句话不假,但是,世间还是一直有人在死去,毒死病死……不是因为没有解药,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解毒救治之方为何。”
“但是你知道。”
秦靖书低声却干脆得打断何否的话,定定得看着何否。
何否从未见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徒弟如此认真地神情,那看向自己的目光竟然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让何否想要逃避不都移不开眼去。
静默,维持了能有一盏茶时间的静默……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真是奇怪,正值盛夏的光景这个时候竟然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
秦靖书跟何否就这么对立着。
又过了片刻,何否仿佛被秦靖书灼热的目光刺痛了一般,终是缓缓开口道:“离魂丹并非无解决之法,若是有人愿意以命换命,那么苏锦墨还是有救的。”
“以命换命?”秦靖书重复着看向何否继续续问道:“怎么个换法?”
“不可说。”何否直接了当得拒绝了对秦靖书的回答。
秦靖书看着何否的眼神渐渐放空,放空了一瞬,刹那间再次闪烁起精光,明亮无比。
“师父……”秦靖书的声音带着极力刻意的压制和隐忍:“让我来换苏锦墨的命吧。”
何否听了秦靖书的话之后瞬间睁开了眼睛,看着秦靖书:“靖书,你乱说什么?这是闹着玩儿的吗?”
“师父,徒儿没有乱说,也没有闹着玩儿,徒儿说话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
秦靖书的语气的确十分认真,那也的确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认真。
“靖书,你……你可知道那服下离魂丹而死的痛苦有多大!?死状有多惨!?”
何否怒目看着秦靖书高声喊道,似乎想要通过这怒气冲冲的声音让秦靖书更加清醒一点。
秦靖书却笑了,那认真的笑容竟如同雨后荷花一般纯洁好看。
“师父,我虽然不知道会有多痛苦也不知道死状有多惨,但是徒儿知道,让徒儿看着她去遭受这种痛苦,比让徒儿自己去亲身经历,要痛千倍万倍。”
秦靖书一字一句,认真且缓慢的说着,确保每一个字何否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何否此时才看着秦靖书道:“你对她竟然情深如此?”
声音带着些微微的颤抖,何否怎么都控制不住。
“请师父成全徒儿。”秦靖书当即给何否跪下道。
“靖书,你先起来,再多考虑一下……”
何否见秦靖书竟然如此果决,心底不由得慌乱起来,语气也透着些虚浮。
“你父亲母亲,还有……”
何否的话还没有说完,秦靖书却“咚咚”在地上嗑起头来。
“靖书,你这是做什么?”何否慌忙拦住秦靖书的动作。
“师父,您下次见着我爹娘的时候,麻烦您给我爹娘传个话,就说靖书这一世终是欠了他们二老的,来生当牛做马再来还他们的养育之恩……”
秦靖书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缓了口气然后继续道:“还有,不要告诉他们我的死因……天降横祸也好,意外也好,死于乱党剑下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