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做足了随时等着杨紫月带人来算账的准备。
杨景昊见了,都不由竖起大拇指,对着杨紫心说:“大姐姐,你这真是惟妙惟肖,比那戏台上的戏子都演得像。”
杨紫心正要笑着回,就听见冬梅急急跑过来的脚步声。
冬梅进了门来,一脸惊慌:“大小姐,不好了,杨紫月带着老爷、廖老爷和廖姨娘都过来了!”
杨紫心微愣:“哪个廖老爷?”
冬梅道:“廖姨娘的亲哥哥,廖其新廖老爷!定是廖氏昨日挨打又差点被赶出家门,因而今日请了廖老爷过来给她撑腰的。”
“哎呀!坏了!”秋菊也是一脸着急,这廖国公府里,廖氏和廖其新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两人向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廖其新又官拜户部侍郎,杨老爷见了总归要给几分薄面,现在过来了肯定是要寻杨紫心的麻烦。
杨景昊也有些慌张,小鹿般澄澈的眼睛里都是惊吓:“大姐姐,父亲这两日里接二连三碰见这些烦心事,肯定火气很大……”
“无事,你待会儿只要站在一边配合我即可。”杨紫心将杨景昊拉到一边,竭力稳住他的情绪,“姐姐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其余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杨景昊听了乖乖站在一边。
杨紫心又问冬梅:“老太君那里你可去过了?”
冬梅点点头:“去是去过了,但是老太君在歇息,那边上伺候的嬷嬷就做主去请卢医师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呀。”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杨紫心稳稳心神,从秋菊手中抽了干净的帕子就往自己伤口上扣!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丫鬟们都惊叫起来,杨景昊也是赶忙上前想拉住杨紫心。
杨紫心忍住疼痛,松了手,又将那沾了血的一面叠了叠,握在手中,才说:“无事,等等你们都只要保持安静,该附和时附和一句即可。”
刚吩咐完一会儿,一大帮子人就浩浩荡荡闯进来了,廖其新首当其冲,进门就盛气凌人地指着床上的杨紫心道:“你这没有家教的泼妇,对待自己的妹妹都敢下这样的狠手!”
杨紫月依偎着头戴面纱遮丑的廖氏,两人站在一边哭哭啼啼,而廖氏明显都有些站不稳。
杨老爷头痛不已,看着廖氏和廖其新,脸上有隐忍的不耐,却还是站出来训杨紫心:“你这是怎么当姐姐的?怎么可以随意动手欺辱你妹妹?”
杨紫心先是一愣,接着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虚弱不已地辩解说:“父亲,心儿不知您何以要这般折煞我?您看我这般模样,像是能欺辱妹妹的么?”说着还又咳嗽两声。
杨紫月不服气,将脖子伸得像一只鸭子,指着自己脸上浮肿的红色手掌印:“你刚刚就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现在居然敢不认?!”
廖氏也帮腔:“大小姐,我知你是月儿的长姐,可也不该见我今日虚弱,就来欺负她吧?你就没有慈悲心么?见我们母女俩还不够惨?”
杨老爷面色就更是沉重了,这廖氏如此说话,可不是往杨老爷面上啪啪直打?可廖氏就是仗着自己兄长在这里,专门说给杨老爷听的,她的委屈和伤痛,她不甘心就这样过了就过了,所以说话也有意无意地去刺杨老爷。
杨紫心又咳嗽两句,杨景昊灵活,赶紧就蹲到床边,关心去问:“大姐姐,你还好么?”
“无事,景昊,我不过是伤口引发的高烧咳嗽,等伤好了,我也就好了,没事的,你不必担心,今日姐姐这里有事,你且先回去,改日再来好不好?”杨紫心温柔地看着杨景昊,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柔弱的笑。
杨景昊听了下意识想拒绝,然而杨紫心目中暗含警告,就顺从朝杨德海等人告退而去。
同样是揪杨老爷的小辫子,杨紫心这一手可就高明多了。杨德海见女儿被自己打了,现在引起了并发症,不但不责怪埋怨,还能安抚弟弟,先让弟弟出了这麻烦圈子,杨德海心里舒坦之余倒真是多了几分愧疚。
“少装了!”廖其新却抢先出声于准备开口的杨老爷,好似他才是这府里当家做主的,“你今日就是装得再像,也没有用!今日你打了月儿多少巴掌,我就五倍还于你,也当是为了你们杨家立规矩了!”
杨紫心心中冷笑,廖其新你想在杨府立规矩前,还是先回头看看杨德海那张黑成煤炭的脸吧!面上却惊慌失措地说:“什么?我可没有打过二妹妹!倒是二妹妹,一来就撕扯我,将我的伤口都撕裂了!”说着还抬起手臂去给众人看,那伤口经过自己刚才那一扣,是更加吓人,看得杨德海都不由皱眉起来——昨日真是下手太重了。
廖其新还待再说,气疯了的杨紫月就大叫道:“你撒谎!明明是你打我的时候把伤口崩裂了,你是活该!”
杨紫心等得就是这一句,瞬间就装了个泪眼婆娑,看着杨德海道:“父亲,你看看二妹妹是怎么说的?总之,我真没有打二妹妹,她打了我之后,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脸上可是白白净净的。”
“你没打我?那我这巴掌印是从哪里来的?我自己打的?”杨紫月气不过,反语相问。
没想到杨紫心凄婉地一皱眉,说:“二妹妹,你可真能对自己下得去这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