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为”。
但许娅筠并未就这个问题争论,反而打探起许秀秀对曾祥的印象。
许娅筠记得那天采访结束,即将离开的时候,她问了许昕华一个很俗气的问题,她后悔吗。
许昕华说她不恨曾祥,不恨任何人,走到这个地步,终究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说像她这种人,即使没有曾祥的出现,该堕落的还是会堕落。
许娅筠心里一点都不认同这句话,明明是曾祥,把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被骗去了那个地方,一开始是人身控制,等尝试过不劳而获的滋味,价值观彻底崩塌后,她们就主动成了曾祥手中的工具。
试想一下,一个人在本该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的年纪,却被人引入歧途,最后连三观都崩坏,思维被那些人给同化了,她又怎么能离开泥潭,洗心革面重新开始?
所以说,曾祥才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许娅筠是绝不可能跟曾祥走的,该怎么离开才是个问题,是报警还是偷偷的走,是她一个人逃离,还是带上另外两个被他拐骗的女孩?
许娅筠不算圣母,但是也做不到明知前方是深渊,却眼睁睁看着身旁的女孩去送死,至少应该争取许秀秀的机会。
而恰好许秀秀也不是对前路满心坚定,敏感一点的女孩总是会想很多,之前大概是许昕华没问她,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在小姑娘看来,曾祥那么热心的带她们出去赚钱,她还怀疑人家别有用心,实在太没良心了。
此刻许秀秀瞧着许娅筠也是迟疑的模样,也就不隐瞒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听说丽红和菊英也想跟祥子哥一块,但是被祥子哥拒绝了,村里有人说祥子哥是嫌弃她们长得太黑不漂亮……”
许娅筠故作惊讶道,“还有这回事?去城里做工也要挑长相吗?”
“我也是这么琢磨,祥子哥一开始说带咱们进工厂,干手工活,咋还要漂亮的姑娘呢?”说到这里,许秀秀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翠翠悄悄告诉我,祥子哥好像又要带咱们去干啥服务员……”
“服务员?”
许秀秀了解的也不多,只能半蒙半猜,“应该是和县里那些饭店里的服务员一样吧?”
许娅筠现在的身份让她没办法为许秀秀解惑,只能先把这问题放一边,转而问道:“祥子哥为啥只跟翠翠说这个,不告诉咱们呢?”
许秀秀顿了顿,有些吞吐的道:“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刚刚看到他们俩偷偷牵手了……”
许娅筠没想到还有这种展开,连忙问:“他们在处对象吗?”
许秀秀摇头:“听说祥子哥在城里有对象了,这次祥子哥突然带咱们去莞市,就是想看他对象。”
许娅筠不想冒这个险,更担心郁白文不怀好意,自己任由他纠缠下去,等下想走都走不了。一口回绝后,她再次背起了包袱,打定主意不肯和郁白文过多牵扯。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有什么难处可以协商的,要不你先说说要什么条件?”郁白文是真的急了,立刻咬着牙道,“两千,拍完照片我给你两千块怎么样?”
按郁白文原先的预算,他去艺术学院找两个女学生,最多一个人给五百的报酬,放在学生身上不亚于一笔巨款,在羊城读书的学生,只要不是特别大手大脚的那种,五百块钱都能顶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因此,郁白文在艺术学院是极受欢迎的,没挑到真的是因为瞧不上,而不是因为待遇不够诱人。
在街上见到了这个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女孩,只看第一眼,郁白文心里便打定主意,也不另外再找人了,就她一个人拍。郁白文琢磨着,准备用来请女学生的一千块钱,全部给对面这个女孩也行,她一个人背着麻布袋走在街上,穿着打扮又与整个城市格格不入,想也知道是第一次进城,并且希望在这个城市赚钱的那些打工族,一千块钱足以让她心动了。
他还想着以后自家女装店做大了,新款式都要找她来拍,第一次合作就该大方点。
可惜郁白文没料到,眼前这位虽然是小村妞第一次进城,可是该有的警惕心却一点不少。想想也是,这姑娘长得实在太招人,古人说的“红颜祸水”应该就她这样的,小姑娘孤身在外行走,再没点自保能力,只怕走不到羊城,半路上就该被人拐走了。
这姑娘估计是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把他也当骗子了。郁白文倒是能解释,但是这位根本不给他机会,与其解释不清反而让她更加警惕,倒不如用钱砸人。